闫昀被这一手给推到地上,瞌睡都被推醒了:“你说啥呢?小景儿是咱的?朋友,就?这样丢下他自己回去休息!!!”
徐洋被连带着拉下来了,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衣服也还是三天之前的?那套:“对啊,我们怎么能走呢?”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都在劝着互相去休息,但是谁也没有挪动。
争了半天,空旷的?医院走廊又恢复了寂静。三个人?一排坐着,看着里面睡着的?祁淮。
而闫昀是目睹了这三天祁淮是怎么过来的?。
那天他在宿舍,祁淮打电话叫他下去拿鲜斋记的?餐盒,自己去濮湖那条小路接裴榆景。
结果下去的?时候,祁淮顺手把车给锁了,闫昀想着祁淮反正都去接裴榆景,那就?跟着一起去然后一起回来呗。
结果到那里的?时候发?现围着一堆人?,不少人?都拿着手机打电话,语气很焦急:“嗯嗯!q大,濮湖,有人?落水了,心?脏都停了,正在做心?肺复苏,请赶紧过来······”
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裴榆景苍白着脸色,满脸的?水,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祁淮正红着眼睛给他做心?肺复苏:“求求你们了,帮我打个救护车,求求你们了······”
三十次心?肺复苏,两次人?工呼吸,交替了好几?次,才撑着救护车过来。
太荒诞了,这个世界。
这是他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医生正在用除颤仪稳住裴榆景的?生命特征,刺耳的?鸣笛声驱赶了一路上的?车辆,他看见了祁淮打了一个电话,救护车转了个弯,很快就?到了医院。
这是海市最好的?私立医院,祁家?出资建成的?。
裴榆景被一路推到了手术室,手术室亮起了红灯。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祁淮,那个眼神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吃了一样。
他就?跟雕塑一样坐在手术室的?门外,一动不动。
不少人?断断续续地来了,有他认识的?秦朗,徐洋,还有他不认识的?两个男生。
还有看着跟祁淮很像的?一对中年父母,倒是在财经报纸上面经常看到过。
前前后后四五拨医生穿着手术服进去了,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
他也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记得手术室外面的?长廊很亮,地板上的?反光让人?有点晕眩。但是也很冷。他也很饿。
好多人?来了又走了,但是祁淮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
后来,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们推着裴榆景进了重症监护室。
祁淮终于动了。可?能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了,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声音急切又压抑:“他怎么样?他到底怎么样??”
医生说:“他如果能醒,就?等待后续观察,如果醒不来······我们也尽力了。”
站在医院里的?人?们都没人?出声,此时的?医院显得寂静又落寞。
秦朗哑声:“怎么会?这样······”
何延已经哭到快要晕厥,温濡抱着他去了旁边的?病房先休息一会?。
徐洋来到闫昀身?边,小声询问事情经过。
闫昀感觉一切都还活在梦里,没有真实感。他茫然地摇摇头。
祁淮搭在医生肩上的?手瞬间青筋暴起,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握拳狠狠朝墙上打了一拳。
沉重的?闷响,把所有人?惊醒过来。
祁母又气又急,赶紧上去看:“傻孩子,你怎么样?”
祁淮的?手开始红肿,他却不管不顾地朝墙壁又打了好几?拳,所有人?都上来拉着祁淮,好几?个人?的?力气甚至比不过祁淮一个人?的?。
那个地方的?瓷砖已经出现了裂痕和血迹。
祁淮喘着粗气转身?,朝那一堆医生跪下去,像是哀求,又像是虔诚地跪拜:“求你们······救救他······”
祁母转过身?,遮住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些医生赶紧把祁淮架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院长。
虽然这是个少爷,但是他也不敢保证能完全救回来啊。
院长也苦着脸在不停地对着祁父点头哈腰:“您放心?,我们所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医疗设备都会?用来救裴先生的?!”
祁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把祁淮扶起来,招来医生给他按着来了一针麻醉。
祁淮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祁父跟着院长做进一步的?处理和调查,祁母则是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裴榆景不停流泪:“这让我怎么跟笑?笑?和裴君交代?啊。怎么会?突然就?掉到湖里去了呢?”
祁父处理好之后的?事情,走过来,给祁母擦了擦眼泪,柔声道:“笑?笑?和裴君肯定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们先回公司吧,林秘书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祁母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跟着祁父出了医院。
漆黑的夜里, 狂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天边似乎有好几道幽光闪过,整个空气都是潮湿又压抑的, 可能马上就会有一场极其恐怖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