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兰贵人的侍婢走过去,要抱起小皇子,这孩子却拳打脚踢,又哭又闹。
“十一!”
周鲤身形有些虚晃,手臂还在不停地淌血,头也开始发晕。萧承钤连忙上前扶住他。结果还没走到周鲤跟前,萧承钤自己就腿上一软,倒在了地上。
“快召太医!太子殿下晕倒了!”
大殿上乱糟糟一片,血污四溅,这场宴会看来是不能善终了。
周鲤已经记不清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头越来越晕,不知何时便失去了意识。
丟一下列祖列宗的脸
周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鼻息间萦绕着一股浓厚的草药味,他不禁皱了皱眉。
“十一,哎呀你可算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周鲤恢复了清醒,原来已经被横着送回家了。
“娘。”
“轻点,你这手才刚上了药。”
萧文瑜把他轻轻扶起来,理了理他乱糟糟的头发,眼里满是心疼。
能不心疼吗?手臂上那么长一个口子,都能见着骨头了,儿子疼得一脑门冷汗,比她自己挨这一下还难受。
“娘,太子殿下呢?”
他昏过去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说萧承钤也晕倒了。难道也受伤了?
萧文瑜叹了口气,给他端来热腾腾的小米粥,“太子殿下没事,大概是一时心急,晕过去了,没受伤,这会儿应该早醒了。”
周鲤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一些,想到萧承钤是为自己急的,他居然隐约有种得意,但又不好得表露出来。
“我去看看他。”喝了粥,浑身暖洋洋的。周鲤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萧文瑜一把按住他,“宫里那么多人伺候着,你去干什么?”
“娘,我就去看一眼,马上回来。”
周鲤迅速穿了衣裳,不顾萧文瑜的反对,匆匆出了周府,骑马往皇宫方向奔去。天还早,只蒙蒙亮,街上已经陆续聚起了做生意的人。周鲤恰巧经过素日爱去的那家包子铺,顺手买了几个揣在怀里。
到了东宫,还未进门,便遇见萧承钤的贴身太监松脂。
“周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鲤没回答,只问,“公公,殿下呢?”
“殿下在房内,大人有何事……”
没等松脂说完,周鲤已经往里间走去。
“殿下,我是周鲤。”
“进来吧。”
周鲤走进去,发现萧承钤居然难得地还没有起,平时这个点他已经梳洗好,准备晨课了。
“太傅大人念我身子不适,放了我一日的假。”萧承钤坐起来,长发如水瀑一般轻轻扬起,披散在肩后。衣裳也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腰间随意打了个活结,露出胸口一片光洁的肌肤。
“我还是等陛下更了衣再来。”周鲤转身想走。
“过来。”萧承钤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冲周鲤招招手,周鲤就走过去。
“伤势如何?”
“已经无碍了。”
“让我看看。”
周鲤没动,萧承钤便拉起他的手,掀开袖子,露出渗血的白纱布。
周鲤自己没什么感觉,大概是一路骑马过来,伤口又有些开裂。萧承钤却皱起眉头,责怪似的,“还说无碍?”
周鲤笑了笑,放下袖子,“这伤口只是看着吓人,没伤到筋骨,劳殿下挂念了。”
“我这恰好有些药,你一并拿去吧。这几日好好养伤,不必来当值了。”萧承钤说着,瞟到他另一只手上拎着的纸包,“你拿着什么?”
周鲤把纸包打开,食物的香气溢出来,引得他自己都有些馋,“我小时候总去的一家包子铺,碰巧路过,就想给殿下带几个尝尝,还热乎着。”
萧承钤拿起了一个,咬了一口,鲜嫩的肉汁流出来,“好吃。”
“殿下喜欢吗?”
“喜欢。”
“以后殿下想吃什么了,尽管吩咐,我都给你带进来。”
萧承钤笑得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你昨日所穿的衣物可还在?”
“应该是被松脂送下去洗了,怎么了?”
“我昨日闻见殿下身上一股淡香,不似平日的味道,那几只猎犬忽然冲殿下发狂,我担心和那香气有关。”周鲤面色凝重道。
“竟有这种事。”萧承钤皱起眉,朝门口唤道,“松脂。”
“殿下。”
“昨日换下的衣物可还在?”
“在的,正准备送去洗。”
“拿回来,再把裴太医请来,就说我身体不适。”
“是。”
不一会,裴太医便匆匆赶来了。验了那衣裳,发觉确有不对,那股香气果然如周鲤所说,是一种刺激犬类血性的药剂。宴会上人多眼杂,不时有刮蹭,也不知何时染上的。
怪不得那几只狗进来没一会儿就要追着萧承钤咬。
萧承钤也没多惊讶,送走裴太医,便遣人烧了那几块布。
“此次未能及时察觉危险,是臣失职,望殿下责罚。”周鲤垂首。
“与你无关。”萧承钤看着他的发旋,眼神柔和下来,“这种事以后还会有不知多少,你要早些习惯。”
这话听得周鲤有些心酸,但也只能点点头。
“皇兄!”
门口忽然传来孩童奶声奶气的声音。一个衣着华贵的小郎君跑了进来,看见萧承钤便泪眼汪汪,哭着扑上了他的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