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七
“主子,您想什么呢?”
紫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即叹了口气,望着铜镜中的倒影,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信儿,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
“主子,您哪里有老,要奴婢说,整个侯府没有一个有您有颜色的。”信儿说话时,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一直盯着铜镜的紫梦自是没有瞧见的。
“十年了,一个女人还有几个十年?虽未老却是已色衰你别逗我开心了,侯爷已经一个月没有进我的屋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该啊”
“主子,您别多想了,这屋里闷热的慌,要不要奴婢陪您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不不会晒黑的,侯爷最是喜欢我的皮肤他说过,是赛如雪对了,林大夫那边有说什么吗?”
“主子,奴婢都跟您说过好几次了,林大夫说您身子很是健康,没有问题的。”
“那那为何还没有身子呢”
紫梦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如若不是自己不小心,也不会为了那口腹之欲多吃几个螃蟹,现在的她依然是悔恨的要死了自己的骨肉自己还不知道就因为几口螃蟹便流掉了为何老天要对自己如此的不公平?为何为何?
“对了,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大夫人最近忙着二小姐的亲事,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主子,要奴婢说,您真是想多了,侯爷对您自是喜爱的。”
“喜爱?喜爱呵呵,如今的我与那紫莹有何区别?就差也在屋里搬来一尊佛像,日日念经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还不如嫁给体面的小厮呢,就像紫蕊那样,虽然被嫁到了庄子上,可日子却是滋润的,年前见到,那显得比自己不知道年轻多少岁,儿女也都有了真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可如今自己的摸样,还有这不争气的肚子,又能如何呢?自己是想过,争过的,可为何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呢?每每都是差那么一点点,何时夫人变得如此精明?难道自己当初是走了眼了吗?
紫梦身旁的信儿,嘴角轻轻扬起,都是奴才下贱命,却总是妄想不能有的,孩子?呵呵,我看要等下辈子吧!又对紫梦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便以去给她端饭的借口出了门往刘大夫人住处走去。
刘大夫人放下手中的帖子,“哦?你做的很好,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看上哪个合适的,尽管向我提,虽说你不是我跟前当差的,但我也能做你的主。”
信儿小脸微红“瞧夫人您说的,奴婢能为夫人您做事自是万分荣幸的至于奴婢全听夫人的。”
“倒是个乖巧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等忙完了碃姐儿的事,我自会好好为你打算的,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得了大夫人意思的晴儿也后脚跟了出去。
待晴儿回来后,刘大夫人问道“是谁?”
“回夫人的话,是郊外庄子上的强子。”
“哦?你去打听打听那强子的事,要没有什么不妥当,便成全了她。”
“是,奴婢记下来。”
“恩,你去外面守着,等侯爷回来了,请他过来下,碃姐儿的亲事怕是不能在耽搁了。”
潞王府
王妃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嬷嬷抱怨道“康儿这脾性算是学足了王爷了,倔的要死,如今身下只有一个嫡子,还”半死不活的,这几个字潞王妃最终没说出口,只是皱了皱眉头“那命短的走了,也不能就不娶了不是,难道还要我儿,为那个外姓的郡主守三年不成?冰凝、冰灵两个也是无用的,竟然送过去大半年,连康儿的身都没有沾到。”
“王妃您宽宽心,世子那是长情,何况世子妃不是才过了七七么,多给世子些时间就是了。”
“我就看不明白了,你说康儿要是真是对那短命的长情也就罢了,这平日里也是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外,大多数都睡在书房,要不是书哥儿我都怕他好那个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费尽心力才给他铺平了路,可如今你说他怎么就总喜欢逆我的话!”
“王妃,要老奴说,不如您先给世子选着,世子这么做不见得是不愿意听您的,这鲁王虽说是外姓封王的,但也大小算是个王爷不是,世子如此,恐怕也是做给鲁王瞧的,毕竟郡主才走不是过个一年半载的,想必到时候世子自己都是要急的。”
“一年半载?”潞王妃皱了皱眉头“康儿已经不小了,身下还没有一个健康的嫡子,那将来何况那个狐媚子竟然有了身孕,这要是生出个哥儿来我怕有变数!”
“也怪老奴走了眼,没瞧出那狐媚子的手段,不过王妃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这女人怀胎十月的,能不能健健康康的生下来那都是不得而知,就算是生下来,这是哥儿,是姐儿也是一半一半的,就算真是哥儿又能如何,咱们世子文武双全,有谁能比得了的,何况世子还年轻不是,这小世小少爷身子骨弱,也是随了那郡主的,您无需担忧。”
潞王妃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我是当局者迷啊,可哎,就先按你说的做,你现在去把整个京城能排的上号,家里有适龄姑娘的,给我呈上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
侯府
“老爷,你说这田家是怎么想的?真真的气死人,我当时真想把这帖子拍到那小厮的头上,田家的嫡次子也敢妄想咱们碃姐儿?哼,我瞧,八成是那不靠谱的二弟妹的小动作。”
刘大老爷也是皱了皱眉头,随即说道“跳梁小丑,不必去管,如何?你可有心里有准的人家?”
“虽老话说嫁女当低嫁,可也给差不多不是,老爷这是我选出的三家,您过过目。”
孙家,孙大学士的嫡次子,孙有学,年15,生员;
高家,翰林院掌院学士高大人的嫡次子,高志杰,年16,生员;
何家,通政司副使何大人的嫡子,何家凯,年15,解员;
刘大老爷接过刘大夫人手中的帖子,微微眯了眯睦子,指了指最后一个“虽然何家根基最浅,但这何家凯是个有本事的,小小年纪已经是举人,不错,不错。”
刘大夫人笑了笑“老爷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虽然孙家,高家都不错,又有根基,但可惜都是嫡次子,这根基越深,这宅院里面的水潭子怕也深,说实在的我是舍不得咱们的碃姐儿嫁过去受苦,这何家虽然没什么根基,但何家凯是个有才学的,而且胜在是嫡子,家中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嫡女,五岁的庶子,到时候碃姐儿过去也无需担心受姑嫂气,庶子年纪又小,也没什么威胁。
我与何夫人也是见过几次的,是个温善之人,想必有老爷您在,贵哥儿又是个争气的,她也是不敢给咱们碃姐儿婆婆气受的。”
刘大老爷点点头“夫人说的有理,要爷说这马上就要会试了,这何家凯想必是要参加的,贵哥儿上次错了过去,今年也是要参加的,到时候便是同窗之谊,也好再看看他的品性如何,如若成了贡士,领了官职,在确定对碃姐儿就更好了。”
刘大夫人也点了点头“话虽这么说,可如若那何家凯成了贡士,那身价也就水涨船高了,到时候会不会再起波澜?”
“哼,何家,爷还没瞧在眼里,要真是个攀高枝的,瞧着哪里高就去哪里的,碃姐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受苦?趁早不结这个亲好。”
刘大夫人想了想也觉得是,便点点头“还是老爷您想得周全。”
傍晚
刘老夫人歪在床榻上,微闭着眼睛,听着刘大夫人说话,点了点头“你们想的不错,哎,这转眼间碃姐儿都大了,要说亲了我也是个半截子入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