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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nv士盥洗室的镜子前,安珀飞快的把唇蜜塞回化妆包里,用一种糅杂了吃惊、无语、还有点儿不知所措的复杂眼神看着我:“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跟艾瑞克是朋友了?”

她无意识的在朋友这个单词上加重了发音。好吧,鉴于我们过去的种种不和,我也觉得这个走向十分离奇,还有些不可言说的羞耻,仿佛跟他做朋友是件很丢脸的事。

“可以这么理解。”我打开粉饼盒补妆,企图蒙混过关,“我想我们暂时休战了,你知道米歇拉最近工作很忙,查理也……”

安珀,我十六年来最好的朋友,对我实在了如指掌。她带着点儿怨气打断了我:“萨曼莎——?!”

我立刻败下阵来:“好吧,他帮了我一个忙,抱歉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具t是什么忙,总之经过那件事,他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友好相处。”

安珀抱着手臂,背靠洗手池:“……那你呢,你也觉得可以跟他’友好相处’?”我的nv友说到那四个字时忍不住皱眉瞪眼,做了一个十足夸张的表情,“不久之前他还称呼你为x1血鬼。”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盥洗室,我说:“他已经为此道过歉了——嘿,别这样,我也没想到他会向我道歉。米歇拉一直希望我们能像亲兄妹一样和睦相处……”

“冷静,你给我冷静点儿,萨曼莎,亲兄妹就未免太过分了吧?”她的反应就像在学校食堂看到化学老师大跳脱衣舞,顺带一提,我们的化学老师是个不论冬夏永远西装革履,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追求完美的澳籍中年男人。他的口谈禅是“请把东西交到讲台上来”。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自己跟艾瑞克亲密无间,聊人生聊理想的画面,顿时冒出一身j皮疙瘩:“我想也是。”

马库斯先生给我的历史作业打了个a,这意味着下学期我多少能轻松一些。春假前达芙妮就拉着我把附近所有大型商场逛了一遍,中古店二手店,甚至义卖商店都没有放过。她跟我差不多高,但身材……我是指上围b我丰满很多,非常适合穿吊带、露肩或剪裁贴肤的衣服。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去年起她近乎疯狂的痴迷于一个韩国偶像组合,就是即将来l敦开演唱会的那几位,为此已经发了快两周的疯了。

我看着那条紧身超短还开叉的黑se连衣裙,默默喝了口咖啡:“宝贝儿你没有忘记我们不是去泡吧,而是去看演唱会吧?”

达芙妮一脸“糟糕,我怎么忘了”的表情,但还是恋恋不舍的摩挲着裙子:“可是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吗?”

高领无袖,x口有一片类似菱形的挖空,领口的设计很像中国旗袍,但全身缀满了华丽的黑se亮片,在夜店里穿应该会非常闪耀。达芙妮把裙子放在自己身前b了b,又放到我身前b了b,口气不无遗憾:“这是最后一件了,我恐怕穿不下,但是你可以。”

一直躲在收银台后玩手机的店员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她戴着帽子,花臂鼻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嘿,要试试吗?”

这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儿童福利中心和定期家访的政府工作人员担心我会因为脱离亚洲文化而产生自我认知上的疑惑,强制要求米歇拉和查理“确保我的成长过程中始终存在中国和韩国文化元素”。于是查理网购了很多大熊猫抱枕,还把我曾经最ai的小木马改造成了一只……姑且管它叫龙的不明生物。米歇拉去中国城买了一套花里胡哨的餐具,宣布从此以后,我们家每周六都要一起学习如何使用筷子,她甚至煞有介事的关注了好几个主教韩式饮食的youtuber。四年级的暑假我们去了趟上海,六年级则换成首尔。

我到现在还记得艾瑞克被一盘红通通的章鱼辣的浑身暴汗。

最后我把那条裙子买下来了,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也许我真的需要一些亚洲文化的熏陶吧,我甚至把它塞进了去l敦的行李箱里。

出发当天查理开车送我们去车站,养父略显拘谨的握着方向盘:“……有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哦,当然,也可以给妈妈打,给艾瑞克打。”

我抱了抱他:“需要我给你带什么礼物吗?我们可以瞒着妈妈,你一直很喜欢harrods地下一层的黑山羊n酪对吧?”

查理佯装生气,从钱包里ch0u了两张五十镑的纸币塞给我:“以后不能有任何事瞒着我跟你妈妈。山羊n酪除外。”

火车很幸运的没有晚点,到站时正好是中午,车站的便利店汉堡店里挤满了觅食的旅客。达芙妮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艾瑞克,兴奋的跳了起来:“嘿!艾瑞克!”

十一年级之前我的朋友们,广义上来说就是跟我同年级学生中85的人,都怀疑过艾瑞克的x向。起因是啦啦队长在自己生日那天向他表白却惨遭拒绝,我记得安珀当时倒x1了一口冷气:“他绝对是gay……”

那一年他不明原因的退出了曲棍球队,大把空余时间都跟……某个我不太想提及名字的人混在一起,要不是那个人nv友、绯闻nv友都数量庞大,我敢打赌他们是一对儿的传言已经登上本地新闻了。

荣升为大学生的艾瑞克依然穿着帽衫、大衣和马丁靴,除了发型,似乎跟高中时没什么区别。但我总觉得他不一样了,那种“小孩儿”的气息不知不觉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甚至觉得跟在他身后的我们俩,我和达芙妮,很像两只尾随妈妈的小鸭子。

我把预定好的民宿地址调出来:“就是这儿,在西区。”他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想对我的穿着——连衣裙和短外套——发表一些高见,但他清了清嗓子,忍住了。

“我们坐地铁去。”

我想起那个友好相处的宣言,鼓起勇气主动问他:“复活节你不回家吗?”米歇拉让我给他带了一颗巧克力蛋,真见鬼,我该找个什么时机拿给他?

“我有两篇作业要写。”大学生很轻的摇了摇头,走进车厢时还顺手拉了我一把,“这边。”

我想那一瞬间,他和我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尴尬没有持续太久。这次的短期房东是个西班牙人,褐发碧眼,身材高瘦,自我介绍说在附近的艺术大学我猜是l艺读研究生。一见面就很热情的聊起了最近的天气、时事,向我们推荐了几家附近广受好评的餐厅,还主动接过了我的行李箱。b起别扭又冷淡的亲哥——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确是“亲”兄妹,我们分享着同一个姓氏,尼克简直是一阵巴塞罗那的春风。

哪怕对艺术家类型的男人不感冒,最后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西班牙口音真是该si的x感:“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玩儿的开心姑娘们。”

我用余光看到艾瑞克皱紧了眉。大少爷在生人面前一贯矜持冷淡,抛下一句再见后两腿生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客厅。就好像这是他的房子似的。

“你们最好换个地方。”他倚在厨房门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套复式小公寓地段绝佳,装潢和摆设都是我喜欢的风格,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得出的结论。但他这副yyan怪气的样子从小到大见的太多了,我几乎形成了条件反s:“什么?不,为什么?”

达芙妮自告奋勇去楼下买三明治,现在不大的空间里只剩我们两个。艾瑞克棕hse的眼珠定在我脸上,他有些不耐烦:“他想睡你,或者睡你们,你看不出来吗?”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b如安珀或查理,我可能不会这么愤怒,但偏偏是艾瑞克。过去十几年他一直把我当成空气,学业不顺也好感情受挫也好,从未表示过关心。现在冷不丁的,他想起我们是兄妹了,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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