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严爷爷呵斥道:“你走什么,这里是你家,要走也是他们走。”
严父跟刘玉兰脸上有些尴尬。
刘玉兰看了顾银星一眼,道:“其实我瞧小顾也不错,老严,孩子没对象你着急,有了对象你怎么还挑剔上了。”
刘玉兰本来是没看上顾银星的,但刚才瞧见严父跟严韧为了顾银星这么争吵,便改了主意,要是严韧真的娶了这个女人,那以后父子矛盾更深了,还用得着担心老严暗地里扶持严韧吗?
刘玉兰想到这里,笑道:“小顾今年多大了?”
顾银星有些诧异,跟严韧对视了一眼,大大方方道:“二十岁。”
“二十啊,那还年轻着呢。”刘玉兰道:“我看严韧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俩既然是谈认真的,那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结婚。”
严奶奶虽然不解这刘玉兰怎么扭过头来帮着他们,听得这话题却也高兴起来,“是啊,严韧,我看你们结婚这件事可以抓紧点儿,现在小顾不是要去学校念书吗?以后这四年可比工作轻松多了。”
严父愣了愣,“什么读书,不是说她是护士吗?”
严奶奶估计是为了抬高顾银星的身价,便夸了顾银星不少话,什么领导重视,安排去学校读书。
严父脸色缓和了些,看了看顾银星,可还是没说话。
顾银星扯了扯严韧的手。
严韧咳嗽一声:“这事我们自己有数,奶奶,我看时候不早了,我送银星回家去。”
“那好,那好。”严奶奶瞧见顾银星满脸通红,心里不禁高兴,叫阿姨拿了些水果让顾银星带回去。
严韧跟顾银星一块上公交车。
这会子车上都是人,严韧寻了个座位给她,自己在旁边站着。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
顾银星撑着下巴,白瓷似的小脸蛋上下打量严韧。
“看我做什么?”严韧察觉到她的眼神,低下头来问道。
顾银星唇角勾起,“觉得你今儿个挺不一样的,行啊严队长,不卑不亢,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啊。”
她拍了拍严韧的手臂,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热度甚至有些烫人。
严韧眼角掠过些笑意,他看着窗外流水般掠过的街景,马路上骑着自行车叮当过去的行人,突然低下头,“今天的事对不住。”
“什么事,我只记得今儿个的饺子很好吃。”
顾银星要说没把严父的话放心里那是假的,她一个小姑娘被人当面那么埋汰,心里能不火吗?
但严韧对她的态度,让顾银星反而转怒为喜。
男人多现实,顾银星是知道的,严韧能放弃那高枝,选择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严韧忍不住笑,正好这时候电车停下,顾银星旁边的大妈下去了,严韧便顺势在顾银星旁边坐下,顾银星坐了进去。
“你相信我就行,我、我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今天那刘玉兰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有句话,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结为夫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光线给严韧那刀削剑斧似的容貌镀上一层金黄。
他的双眼深黑,一双剑眉浓密,凝视着顾银星时,那双眼睛好似一汪深潭。
顾银星的心跳得飞快。
周围说话声、售票员喊卖声、喇叭声嘈杂不断,但她却能清楚地听见自己身体里血液飞快流动的声音。
她的视线落在严韧饱满的嘴唇上,等她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
周围安静一瞬。
世界仿佛瞬间静止,窗外被风卷起的落叶停滞在半空,行人侧过头看着车流。
下一瞬,严韧开口,落叶呼啦啦落在地上,行人骑着车匆匆从车流挤过,“没什么。”
……
“回来了,吃过没?”何春莲从屋里出来,就瞧见闺女失魂落魄地进屋,把背包一丢,手里的袋子搁在桌上,整个人靠在堂屋正中的官帽椅上,像是一滩烂泥。
“这是怎么了?”何春莲吓了一跳,过去问道。
顾银星目光落在半空,眼神涣散,她无数次想起自己刚才那句话,都有种想打自己嘴巴子的冲动。
“妈,我、干了一件蠢事。”
“啥蠢事啊,你得罪人家爷爷奶奶了?”
何春莲关心地问道,但见她还能说话,就稍微放心了。
顾银星摇摇头,她突然啊地叫了一声,手抓着自己两根鞭子,把头埋在胳膊里,“我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顾银星疯了。
顾金水是这么对顾优思说的,你姑姑最近疯疯癫癫的,离她远点儿。
顾优思:“……”
真是亲哥。
“妞妞,你姑姑怎么一个人在那里傻笑?”蓝麟带了拼图过来找顾优思玩。
两个小孩虽然相差三四岁,但却很玩得来。
顾优思皱着淡淡的眉,小包子脸上带着不满,“不、不许叫妞妞。”
“好的,妞妞。”蓝麟在这件事上却很固执。
顾优思无语地看他一眼,低下头拼图,道:“她疯了。”
“疯了,那要不要紧啊?”
蓝麟吓了一跳,赶紧小心翼翼拉着顾优思还有玩具去旁边玩。
顾优思想了想,估计不是什么大事,瞧她姑姑天天傻乐又尖叫的模样,说不定是好事。
她摇摇头,指着地上:“玩。”
她的话很简明扼要,蓝麟却能明白她的意思,像个小跟班一样,按着顾优思的眼神把拼图一块块拼凑在一起。
顾银星高兴了几天后就发现不对劲了。
严韧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自己打电话跟他说要给他电影票,他也推脱说没空。
“这是公安局忙吧。”陈等等撑着下巴,帮她分析。
顾银星搅拌着碗里的稀粥,“他之前也忙,可没像现在这样,我每次打给他电话,他都不接啊。”
“那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呢?”
陈等等道,“要我说,你就别多想了,实在不行你直接问,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窝囊的。”
顾银星瞪眼看着陈等等:“谁窝囊了,我、我是事出有因。”
她眼神移开,看着桌上的油渍。
陈等等立刻从这句话中意识到有些猫腻了。
她凑了过来,八卦地问道:“什么原因啊,快说快说。”
“不行,我不能说。”顾银星摇头。
陈等等拉着她的手,“你就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了我才能给你出主意啊。”
顾银星纵然有钢铁般的意志,也架不住陈等等的软磨硬泡,于是便松口说了那天的事。
她说完后,陈等等都沉默了。
陈等等松开手,双手抱胸,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银星,“你真那么说?”
“我真不是故意的。”顾银星无奈,丢下勺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
“银星啊银星,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陈等等不住摇头,“我看你那对象估计是不好意思了,所以这几日都推说有事,你要不找个机会跟他说说话,把这误会解开也好,其实你们现在也谈的差不多了,结婚也合适啊。”
“我也没说不结婚啊。”
顾银星嘟囔道,“我、我就是那时候太害羞了。”
“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