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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解之际,城内一个官差突然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快步跑了过来,跑到几人面前,双膝一弯扑倒在地。
官吏见状怒目一瞪,咬牙狠狠骂道:“狗奴才,没见到钦差大人在此吗,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官差满目惊恐的哀声道:“大人,好不好了城中出大事了。”
官吏蹙眉正要发作,林思慎却冷冷瞥了他一眼,待他悻悻噤声后,林思慎这才神色缓和的轻声问道:“你先别慌,慢慢如实道来,城中发生了何事。”
官差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看了林思慎一眼,颤声道:“启禀大人,城中城中民户中也有人中毒身亡。就连仵作他他也”
官吏闻言也变了脸色,急忙追问道:“你把话说完,他怎么了?”
官差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浑身颤抖冷汗直流:“就连仵作也死了,小的刚刚还在与他喝茶闲聊,可突然之间他就面色发白倒地不起,不过瞬息的功夫,就气绝身亡了。”
“什么这?”
官吏脸色大变,急忙偏头看向一旁的林思慎,连声问道:“大人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林思慎眸光一闪,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慌什么,随我回城去看看。”
白跑了一趟后,林思慎又领着人匆匆回了城,这次在官差的带领下,他们径直去了仵作家。
今日发生如此剧变,城内百姓已经人心惶惶,不少人收到了风声都跑回家紧闭房门。原本出城时城内还颇为热闹,可回来后,城中看上去像是空无一人般。
到了那仵作家后,林思慎一眼就看到敞开的房门内,地上在躺着一具尸体。走近一看,却见那人脸色青白双目圆睁,身体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林思慎并未走近,而后在孟临耳边私语几声,而后孟临点了点头,匆匆走了出去。
屋中除了林思慎和一名护卫外,就只剩下跟来的官吏和那名魂不守舍的官差。林思慎回头扫了他们一眼,绕开尸体走到了桌边。
她看着桌上那摆着的茶壶,以及两个空空如也的茶盏,开口问道:“你说仵作死前,你还在与他喝茶闲聊?”
官差看着地上仵作的尸体,吓的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正是,小的与仵作乃是同乡,时常会来他家中喝茶。今日他验完尸体,便邀小的来他家中喝杯茶。”
林思慎点了点头,用帕子卷在手上,将茶壶盖挪开,她探了一眼便问道:“第一壶茶?看来这茶你也喝了。”
官差闻言脸色愈发惨白,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茶盏问道:“是,大人难道是怀疑,这茶水中有毒,可是这茶水乃是小人冲泡的,小人绝没有下毒。”
林思慎没理会他,而是绕着仵作的尸体踱步,仵作才死,尸体上的确已经开始散发起一阵恶臭。尸体的腐烂速度,快的有些不合常理。
正道林思慎静静站在仵作尸体前端详时,孟临领着墨竹走了进来。
林思慎回过神来,轻声叮嘱道:“墨竹,你来瞧瞧他是中了什么毒,小心些。”
墨竹点了点头,将药箱放在了地上,开始给仵作验尸。因不知仵作中的是何等剧毒,所以墨竹并未触碰尸体,而是用银针刺破他的咽喉取了些鲜血,再将银针放入一个装满了清水的瓷瓶中搅了搅。
林思慎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而那跟来的官吏看上去似乎有些急切,不时的看了眼尸体,又偷偷瞟了林思慎一眼。
林思慎头也不抬的冷哼一声,幽幽道:“吴大人看上去,似乎是有急事?”
官吏僵硬一笑,解释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下官”
墨竹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蹙眉沉声道:“此毒毒性极烈,是乃口中所入。”
林思慎点了点头,眼尖的瞥见了仵作的右手尾指上似乎沾着一片细碎的茶叶,她眸光一闪看向那官差:“我且问你,仵作喝茶之时,可是喜用尾指搅拌茶水?”
官差楞了楞,而后点点头回道:“正正是。”
墨竹将那装着仵作毒血的瓷瓶收起,低声道:“他今日验过尸,若是手上沾了死者的血迹,再用尾指搅拌茶水,毒性因此沁入茶水之中。而他再喝下茶水,因此被毒死,倒也有此可能。”
孟临上前一步,启禀道:“大人,来的路上卑职见不少百姓正背着包袱行囊,正打算出城逃难。卑职拉住一人问了问,听那人说,有个大夫断言城内城外的尸体都是染上瘟疫死的。”
林思慎脑中灵光一闪,敛眸思忖道:“瘟疫,逃难?”
看来,这还真是孙文谦动的手脚,他就是想让平凉城乱成一锅粥。先将灾民毒死,让人将尸体带入城中,然后毒杀仵作,再让人散播谣言,说平凉城闹起了瘟疫。
这样一来,平凉城的百姓就会四散逃离,待平凉城成了一座空城,那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林思慎下手。无论林思慎是要出城,还是留在城内,都难逃一死。
等林思慎死后,他也能将林思慎的死推到瘟疫上,说林思慎是染上瘟疫病死的。若再将她的尸身烧毁,那就是无从查起死无对证。
如此劳师动众费心费力,就是为了对付她林思慎一人,倒还真是看得起她。
林思慎勾唇冷冷一笑,转身看向了官吏,厉声道:“即刻派人将城门封锁,没有本官的口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城。”
官吏垂头恭敬拱手:“下官领命。”
说完他便领着那官差快步往门外走去,可一转身,他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二人一走,这屋内就只剩下林思慎的人。
孟临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也忍不住忧虑道:“公子,这毒好生厉害。卑职怕,那些人会暗中用此毒来毒害公子。”
林思慎点了点头,垂眸思忖着看向一旁的墨竹,轻声唤了句:“墨竹。”
墨竹闻言摇了摇头,无奈道:“此毒毒性极为猛烈,此前我也不曾见过如此奇毒,若想调配出解药恐怕要花费不少功夫。更何况城内的药铺早已关门,药材也无处可寻。”
林思慎幽幽叹了口气,她也是没想到孙文谦居然会大费周章使出这等诡计,且速度如此之快。
她眉头紧蹙,在屋中来回踱步:“城门一关,他们若继续在城中四处下毒,那必定会引起百姓惶恐。百姓若对我心生不满,恐会围住官驿。到那时,他再将手下扮作暴民,引人冲入官驿趁乱下手,我亦会置身于险地。”
孟临双眸怒睁,咬牙狠狠一拍桌道:“只要平凉城一乱,他们就更容易对公子下手。孙文谦那老东西果然阴毒,之前他便派人扮作山匪刺杀公子,如此又想故技重施。为此,还不惜杀害无辜百姓。这老东西就是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林思慎停下步子,望着地上的尸体轻声道:“像孙文谦这等人,人命在他眼中就如同草芥。”
墨竹沉默了良久,而后轻声问道:“那公子可有脱困之法?”
林思慎摇了摇头,面色平静的扬起下巴示意道:“先回官驿吧。”
就如孟临所说,如今城中的百姓纷纷想往城外跑,原本空荡的街头又挤满了人,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往城门方向赶去。
可林思慎一声令下,让城门被死死关紧了,大批官兵守在城门口,将想要出城的百姓往回赶。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果然有人牵头开始骂起了林思慎,说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不好好查案就罢了,如今城内闹起瘟疫,还要将城门关死,分明是要将百姓往死路上逼。
守在城门口的官兵闻言,毫不客气的将那些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