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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好,吃得不比谁少,活儿却半点不做,天天游手好閒,都浪到镇上去了!我看你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吧,赶紧给老娘滚!」
「我吃也没吃你的,住也是跟着我大哥住,你凭什么撵我!」
「他如今是能赚来金子还是能挣来银子?靠着他你就只有睡山洞啃树皮的命!这房子是我们老薛家的,老薛家的人住也就罢了,你一个外人也住着算怎么回事?要不就每月拿房租来,要不就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秦铮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得从怀里摸出一把铜板,一股脑砸在盛氏身上,啐道:「见天儿钻在钱眼儿里,你以为我跟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样呢?告诉你,小爷自有赚钱的法子!」
他说着从怀里抓住一把铜板,朝盛氏丢过去道:「这是这个月的,您老人家收收好!」
盛氏劈头盖脸被砸得眼冒金星,但看到地上约摸足有上百文的铜板,顿时也不觉得疼了。
她狐疑地看向秦铮,心下还有些怀疑,眼珠骨碌一转,阴阳怪气地说:「你哪儿来这么多钱?该不会是去城里赌钱了吧?哎呦,这种钱我可不敢要,以后要出大事的呦!」
秦铮到底年轻气盛,哪怕知道这是盛氏的激将法,还是忍不住道:「小爷我做得是正经生意,以后每个月给你一百铜板,你少来管头管脚!」
盛氏一听居然是每个月都有一百铜板,这可真是意外之财,她也懒得再跟秦铮多说,赶紧蹲下|身,把所有的铜板都归拢起来。
她翻过来掉过去数了两遍,这才找了截绳子串起来,美滋滋地回房去了。
盛氏刚进屋,西厢那边门帘子一挑,露出周氏小半边脸,脸上满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盛氏揣着钱直奔西屋去看薛萍,笑呵呵地问:「大萍,有啥想吃的,娘给你买点排骨炖汤好不好?」
薛萍歪在炕上,神情恹恹的,嘆了口气道:「娘,你别忙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哎呀,你天天这样可怎么行,小产跟生孩子都一样,月子做不好以后是要落下病的。」盛氏看着闺女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薛萍小产之后,盛氏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吃的,还有薛芹陪着说话解闷儿,刚开始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但冯永元上次暴怒离开,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她也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若非小产之后身子不好没法出行,她早就急着回家了。
眼看府试的日子也过去了,不知冯永元考得怎么样,冯家也没人来送个信儿。
算日子公婆也该带着儿子从老家回来了,分别一个多月,如今又丢了个未成型的孩子,让她对儿子格外想念。
薛萍心里装着这些事儿,晚上就总是睡不好觉,精神也越发萎靡下去。
060烫手山芋
盛氏也知道闺女的心事是什么,可之前姑爷在家闹得村里皆知,自家着实没脸,总该等着冯家来请才好圆回脸面。
但眼瞅着女儿刚被补得有些红润的脸颊又肉眼可见地灰暗下去,盛氏也是疼在心里,咬牙道:「罢了,你也别闹心了,让你爹套车去城里看一眼。」
薛萍的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撑起身子道:「让爹带些家里的黏米面去,也不知道志君回来没有,他最爱吃那个。还有家里的干豆角,永元喜欢吃干豆角炒肉,还有……」
「行了行了,你就少操心吧,娘办事你还不放心么!」盛氏掂量着手里的铜板,「正好今个儿得了些钱,再让你爹买两坛子酒,割点肉带过去,还有我上回给志君做的衣裳,这个时候正当穿,一併给他带过去。」
盛氏难得大方一次,说完自己想着又有点儿肉疼。
但转念一想,姑爷如今正是奔前程的关键时候,一旦考中那可就是秀才老爷了,还是得赶紧趁着没考完赶紧把关係修復好,不然以后地位有了差距,就更不好说话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心疼那钱了,想到自己以后成了秀才老爷的丈母娘,村里头一份儿,那风光可不是这点钱能买得来的。
盛氏顿时风风火火地去找薛良平,交代他去城里姑爷家看看,虽然不能明说,但姿态放低些,适当地服个软,顺便再问问姑爷考得怎么样。
薛良平却并不想进城,虽说闺女在娘家小产是个理亏的事儿,但那毕竟是个意外,冯永元来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让他这个做老丈人的心里颇有些不痛快。
如今盛氏让他拿着大包小包地主动登门,他着实拉不下脸。
盛氏见他蹲在门口抽着烟袋不吭声,气得从后面踹了他一脚,怒道:「闺女天天吃不下睡不好的,让你去一趟还屈了你了?麻利儿地套车给我去!」
一说到闺女,薛良平登时就没脾气了,磕打磕打烟袋,长嘆一声道:「罢了,为了闺女,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薛良平上午进城去了,不到晌午竟就赶着车回来了,一张脸拉得老长,乌云密布。
盛氏迎出去道:「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亲家和志君回来了么?姑爷咋没留你吃晌午饭啊?」
「吃个屁!」薛良平黑着脸,梗着脖子进了屋。
「这是咋了?」盛氏跟着进去追问,「姑爷府试考得咋样啊?你倒是说个话啊!」
薛萍和薛芹在屋里听到声音,也停止聊天,支棱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说啥啊!」薛良平气哼哼地坐在炕沿儿上,抓过烟袋塞了烟丝进去,点燃后猛抽了几口。
盛氏气得抄起扫炕笤帚打了他两下子,道:「快说到底咋回事,你是要急死个人啊!」
薛良平长嘆一口气道:「亲家已经回来了,但我根本没瞧见姑爷和志君,还没进门就被人打出来了,酒坛子也砸了,肉也被扔了,给志君做得衣裳都被亲家母给撕了,说让咱家以后都不要登门了,他家要休了大萍!」
「啥?你说啥?」盛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咋了!」西屋传来薛芹尖声的喊叫,「爹!娘!快来人啊!姐晕过去了!」
家里顿时忙乱做一团。
薛萍醒过来之后就哭着闹着要回家。
「你现在这样咋去,去了再让人打出来?你爹可丢不起这个人!」薛良平气得摔了手里的烟袋锅子。
薛萍哭得更厉害了。
盛氏气得把薛良平撵出屋,自己偏身坐到炕上,劝道:「你爹那人不会说话,但话糙理不糙。况且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如今早晚都还冷着呢,万一着凉啥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萍却什么都听不进去,自己费力地翻身爬起,从炕琴里扯出个包袱皮儿,胡乱开始收拾行李。
家里谁来劝都没用,最后没法子,盛氏只能喊薛良平去套车,再带上两个儿子,一起把薛萍送回去。
薛良平今天在城里受了气,当着那么多人被亲家砸了礼物,还挨了骂,这会儿气还没消,坚决不肯再去。
盛氏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最后拿这个倔老头也没法子,只得转身回屋,气得呼哧呼哧,点着薛萍的脑门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老薛家的,你也是死随你那个死爹,都是个■驴性子,我说不动他也劝不动你!」
盛氏最后只得命令薛力和薛勇把薛萍送回城。
兄弟俩自然也是不愿的,可架不住盛氏的闹腾。
「麻利儿给我套车去,我管不了你爹还管不了你俩了?非要气死我才算完是不是?」
周氏见薛勇一脸的不乐意,眼珠子一转便得了个主意,附在盛氏耳边低语几句。
盛氏顿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