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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比较合格的儿媳妇。
「这次小产的事儿是个意外,是咱们谁都是不想的,大萍小产之后这么多日子也一直卧病在床,天天以泪洗面。但是天底下也没听说过因为媳妇小产就要休妻的道理,您说是不是?只要小两口夫妻和顺,孩子以后肯定还是会有的……」
原本看着冯老娘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但是东厢房里突然传出响动,冯老娘闻声面色一变,态度再次强硬起来。
「若只是孩子没了倒也罢了,如今我儿府试落第,终日借酒浇愁,还不都是她害得?这媳妇我家万万不敢再要了。」
夏月初见她态度突变,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再想其他的切入点继续劝解。
还好恰在此时,正房里屋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应该是冯志君醒了。
冯老娘赶紧转身回屋去哄孩子。
薛萍听到儿子的哭声,立刻大喊:「志君,君君,娘的心肝儿啊!」
屋里孩子听到亲娘的声音,也开始哭着喊:「娘,娘——」
夏月初趁机跟着冯老娘进屋,拿起炕沿儿上的拨浪鼓帮忙哄着孩子。
「冯大娘,志君真是越长越好看了,白白凈凈的,跟那庙里送子观音抱得娃娃似的。」夏月初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好话不要钱地往外掏,「一看就是您照顾得好,不然孩子咋能长得这么好。」
薛萍还在外面喊着孩子的名字,冯志君虽然窝在冯老娘怀里,也哼哼唧唧地要找亲娘。
冯老娘沉着脸道:「我对他再好又有啥用,还不是跟他娘亲!我这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大娘,咱不看着别的,总归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志君如今还这么小,若真是离了亲娘,以后这日子可咋过?说句不好听的,妹夫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倘若小两口真是分开了,今后少不得还要再找,这亲娘再不好也总比后娘强啊!您再疼志君,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吧?到时候孩子落到后娘手里去,还能有什么好?」
说到孩子,冯老娘终于不吭声了,看着怀里哭哭唧唧要找娘的孙儿,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夏月初趁热打铁道:「您想,妹夫文采斐然,这回落第也不是因为才学不及,不过是因为受到打击心神不宁,再学三年巩固巩固,说不定直接给您考个廪生回来,那可就是吃皇粮的秀才老爷了!
妹夫和大萍感情一直挺好,这会儿让大萍回来,有她好生劝慰劝慰,说不定妹夫就重新振作起来了,若是把两个人硬生生地分开,岂不是在妹夫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么!」
夏月初最后这话说到了冯老娘的心坎儿里。
自家儿子对媳妇怎么样,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当年薛萍进门三年没开怀,自己可谓是软的硬的都使出来了,可冯永元硬是顶住了所有压力,坚决不肯休妻或是纳妾。
想着儿子如今喝醉了还喊着薛萍的名字,冯老娘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夏月初一直观察着冯老娘的表情,这会儿知道自己终于劝到了点子上,赶紧给她戴高帽子道:「我知道大娘您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不过刚从外地回来,得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换做谁也得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也得让您把这气儿撒了才行,不然憋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您要是还没消气,要不您就打我几下出出气?」
冯老娘重新把孩子哄睡了,搁在炕上给盖好被子,嘴里低声咕哝道:「好好的我打你做什么!」
「那咱娘俩就唠几句贴心话。」夏月初一屁股坐到冯老娘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道,「大萍这次出了事儿,自己已经懊悔得不行,您想,那可是自个儿肚子里的肉,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又有哪个做媳妇的不盼着夫君高中的?她心里头已经疼得不行了,这会儿不正该是大家互相安慰,共甘共苦的时候么?」
冯老娘本来也就是在气头上才闹着要休掉薛萍,如今被夏月初说得没了脾气,也知道儿子离不开大萍,只得嘆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都说了这么一车的话,我若再不让大萍回来,岂不是说我这老婆子不讲理没情意么!」
「大娘,我可不是这意思,您若是能再给大萍一个机会,我们全家都对您感恩戴德。」夏月初赶紧溜缝儿,「早就听大萍说自个儿婆婆好,如今我可算是见识到了,大萍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少拿好话堵我的嘴了。」冯老娘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冯老娘来到院子里,扬声道:「行了,全都杵在院子里做什么,也不知道招呼人进屋。」
063山长夫人
院子里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们都不知道夏月初进屋跟冯老娘说了什么,怎么刚才进去的时候还是一头喷火的猛兽,出来竟就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薛萍更是惊喜交加,看着冯老娘,两行泪水又顺着脸颊滑落,哽咽着说:「娘,谢谢娘原谅我……」
「用不着谢我,要谢就谢你大嫂吧!你们老薛家难得有个明白人!」
「大、大嫂……」薛萍看向夏月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夏月初扶着大萍坐起来,拍拍她的肩道:「都是一家人,这还不都是应该的么!你也不用谢我,只要你跟妹夫过得好就行。」
冯老娘上前帮夏月初搭了把手,一起扶着大萍进屋。
刚撩开外屋的门帘,就有一股呛人的酒气带着酸腐味扑面而来。
地上东倒西歪地有几个空酒坛子,里屋门半掩着,传出冯永元震天响的呼噜声。
冯老娘嘆了口气道:「看见没,自打府试放榜之后,永元就天天都喝得人事不省,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我是管不了了,你既然回来了,就自个儿看着办吧!」
大萍顾不得自己休息,赶紧进屋去看冯永元的情况。
夏月初婉拒了冯老娘的挽留,只说约好了上午要去医馆,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便告辞离开。
从冯家出来之后,秦铮立刻忍不住问:「嫂子,你刚才跟冯大娘说啥了,咋就被你说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其实冯大娘人挺好的,也挺讲理的,我猜她生气不过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大萍明知道妹夫快要参加府试了还带着他回娘家,若不是那次回去,大萍也不会留在娘家养胎,后头的事儿可能就不会有了。第二就是气府试放榜都好几日了,咱家也不来个人问问情况,大萍更是连面儿都不露,看着自己儿子落榜后天天酩酊大醉,哪个做娘的都得生气。」
夏月初继续说:「我做的事儿就更简单了,先是哄着让她消了气儿,然后再跟她讲道理,最后自然就皆大欢喜了。」
「嫂子,你可真厉害,我还以为咱们今天来肯定也得被打出去呢!」秦铮高兴得不行,扬手在空中甩了个响鞭,「这次回家老盛婆子肯定没话说了!」
「你这话在外头说说也就罢了,回家可不许乱说,要是被别人听见了,那可是要狠狠闹上一场的。」夏月初被秦铮逗得抿嘴直笑。
两个人说说笑笑,只有薛壮板着脸不吱声。
这会儿车上宽敞了,夏月初自然不用跟他挤着坐了。
薛壮看着她自己坐在边缘处悠闲自在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不太舒服。
三人很快到了医馆,这会儿已经临近晌午,只有两个病人在等着抓药。
唐大夫带薛壮进内堂复诊,而后照例是要半个时辰的针灸。
秦铮趁机出去买东西了,只剩夏月初坐在外头,被晌午的太阳一晒,很快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