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岭深处
听从季子先生的安排。”
“诺---”太子赢满心欢喜的下去准备了。
望着孩子高兴的离开,秦君赢嘉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大殿。
第二天一早,在矢国相国的陪同下,季子带着提亲该准备的各色礼物,同时带上卜卦的卦师,一同上路,向东而行。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渭水之上,波光粼粼;岸边的芦苇已经枯黄,苇絮在北风的吹拂下,四散飘开,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不时落在行人身上。
芦苇里躲藏的野鸭,见大队人马过来,“嘎嘎”的飞向空中。
望着美丽的景色,秦国太子赢恬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虽然嘴上说是想前往矢国看一看,但内心深处赢恬还是想在结婚之前亲眼看一看哪位传说中的美女矢国公主---姜晞。
同样走出雍城的季子等人心情也相当的好,毕竟替人说亲这事情,总比行军打仗要好的多,望着渭水南岸着美丽的景色,季子的心胸开阔多了。
于是便季子邀请矢国相国同车,边走边聊。
好日子过的总是很快。
当冬日的暖阳把最后的余光洒向终南山顶的时候,季子一行的车队就来到矢国城下。
安排好下榻的馆驿后,季子带人参加矢国相国的欢迎宴会。当然了,所有这一切都没有暴露太子赢恬的身份,他始终只是季子的一名随从。
第二天依然是个好天气,季子早早起来,准备觐见矢伯。
临走前,季子对赢恬打道:“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将觐见矢国国君,不知太子愿不愿意随下臣一同前往?”
“我就不去了。”
“那太子有没有什么要交待下臣的?”
“没什么,在这里你是使臣,我只是一个随从,君父交代过一切听凭大人安排。”
“那好,我走之后,太子可在这矢国城内转悠转悠,顺便欣赏一下这座古老的城池。其他我也没什么交代的。”
“好了,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但愿大人能够一举促成这桩婚事。”太子赢恬对季子道。
“太子放心吧,微臣一定会促成此事的,再没什么的话,那我可就上殿了。”说完季子带着礼物和随从出了驿馆。
季子走后,赢恬脱下战甲,换上一身黑色的衣裳,骑上黑色的骏马出了城。
矢国位于渭水南岸,虽然终南山上早就是白雪皑皑,但是山下还不算太冷,而且地势平坦,人口众多;从秦岭山中流出的石头河、黑水河、沣河等等交错纵横。
一来到这块土地,秦国太子赢恬就喜欢上了这里。
石头河、黑水河、还有沣河都是渭水的支流,冬季来临,河水枯萎成又瘦又小的一股清泉。
河流纵横交错,河道里全是密密匝匝的芦苇,在北风的吹拂下,“噗噗”的飘散开来。
渭水南岸,河道里、田野里、天空中,漫天都是白白的苇絮,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随风飞舞。
但比起雪花来,这些苇絮更轻盈、更妩媚、更活泛一些。每当有人或者马匹经过,苇絮好像害羞一般,很自觉的飞开,飘向四方。等到人或者马匹走后,苇絮又飘落下来,集聚在一起。
远处是巍巍的终南山,山顶白雪皑皑,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近处是漫天飞舞的苇絮,轻盈而妩媚。
河道里是枯黄的芦苇,密密匝匝,层层叠嶂,野鸭们躲在里面,兴奋的戏耍,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田野里是劳作的百姓,虽然冬天农活不多,但是勤劳的百姓总闲不下来,于是便在清晨迎着朝阳赶往田地里劳作,即便是没有农活,望一望这遍野的庄稼,心里也是高兴的。
纵马走在这如诗如画的郊外,赢恬的心事激动,更是开阔的。他已经忘却了黄龙山的战斗,忘却了自己的太子身份。
现在他就是一位春风得意的少年公子,纵马扬鞭,快步疾驰,兴奋异常。
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好几十里,来到一处水草更加风貌的地方。这里更加的静谧,更加的悠远,而且还有一点点的神秘,山、水、田野、芦苇、草地、河道等等都显得那样的和谐安详。
赢恬陶醉了----
前面。
就在前面不远处。
有百姓在唱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歌声是悠扬的、空远的。
远远就能听到,歌声太美了,还没有走到跟前,赢恬就被打动了,于是他下来马,拉着马缓缓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歌声又停下了。
虽然看不见歌唱的人,但是赢恬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冒昧,打搅了人家,于是他停下脚步。
“这么优美的歌声,一定是唱给心上人的。我可不能打搅了人家的好事。”赢恬心想道,转身准备离去。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歌声又唱了起来。歌词中带有一个“晞”字,赢恬冥冥之中觉着这首歌与姜晞有关,与自己要见的人有关。
“啊---,如此悦耳的歌声,我怎能离去。”赢恬最终还是被自己说服了,决定继续前行,看看到底是谁在唱歌。
再往前走,赢恬终于看到前面的一处缓坡上有几位年轻人正往下面望,年轻人的脸上是欣喜的、兴奋的,更是渴望的。
“他们在干什么呢?”
赢恬心中不由得产生疑惑,顺着年轻人的目光方向,赢恬拉着马向着河道走去。
见有人向着河道走去,坡上的年轻人又唱了起来,“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越往里走,芦苇越来越多,密密匝匝的划过赢恬的脸。
走过一处芦苇丛,前面河道开阔了,河道中露出一处不大的沙洲。
赢恬远远望见一位红衣女子静静的坐在沙洲的石头上出神望着远处巍巍的终南山。
在她的p;在她的身边是两个身穿杂色衣裳的侍女,此时的三人都一起望着南边,低声的说着话。
春秋时期,人们穿衣裳是有讲究的,服饰的色彩能够彰显穿着者的身份、阶层与地位。以“青、赤、黄、白、黑”为正色,象征尊贵,以正色相杂而生的间色为卑。
从服侍的颜色,赢恬就能看出前面这几个人的身份。中间的女子是贵族的夫人或者小姐,而两边的则是那个女子的侍女。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周边还有芦苇遮挡,赢恬看不清三人的长相,凭着感觉,赢恬觉着红衣女子应该很年轻。
好奇。
凭着年轻人的好奇。
赢恬牵着马淌过浅浅的河水,向沙洲走去。
红衣女子的形象越来越清晰,虽然赢恬只能看到她侧着脸的样子,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样子,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白皙,容貌清秀。
风吹过,苇絮纷纷飘过,红衣女子犹如处在风雪中一般,似梦似幻。
不时有苇絮飘到女子的身上,头上、脸上,女子抬起手,轻轻拂走沾到身上的苇絮。
女子的手很白,很白,犹如削葱一般,细细的指尖拂过头发;那一刻那种安静的神情、那个轻轻掠过的动作,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动人的肢体语言。
赢恬看呆了,不自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