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风拍拍肚皮,不好意思地低头“刚才小朋友们分薯条的时候,它就一直在叫。”
这个白痴!自己饿得肚子打雷,还敢把食物分给别人,那些如狼似虎的小朋友;他们的父母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孩子来麦当劳抢别人的东西!
“不要拍了,你再拍它还是会叫。”夏绿挽住秦风的胳膊“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就这样,她不顾周围的目光,硬是把衣衫褴褛的秦风带上大酒店的豪华餐厅,点了丰盛的美食,让他吃个痛快。
“绿绿,好好吃喔!”秦风一边大嚼大啖,一边不忘大声说话。
夏绿微微看着他笑。轻扯一块餐巾,隋着桌子爱怜地替他擦嘴。却遗忘了,身边还有另一双嫉妒的眼睛。
“美杜莎”广告公司的精英们正襟危坐,等待讨论新的企划案。这个案子有点与众不同,它是一支公益广告,为号召社会扶助残障人土而拍摄,虽然拍这样的案子赚不了钱,但有利于公司的声誉,何况年底还要作为某国际广告大赛的参赛作品,因此,在董事会的关注下,公司上下万众一心,尤其是新进人员,更加希望能够在此次制作中崭露头角,表现尤为努力。
九点半“残障人士协会”的吴理事在迈尔斯经理的陪同下从容入座,可会议仍未开始,因为差了一人,那个一向敬业,但这段时间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老是迟到的夏总监。
好不容易又拖了十多分钟,当人们翘首以盼,列席嘉宾有些不耐烦时,夏绿才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她那副慌张忙乱的模样,既像是睡过了头,又像是刚在街上遭遇了强盗或的袭击,总之,完全丧失了昔日一丝不苟的优美形象。
“对不起,对不起!”夏绿连连道歉。哼,都怪那个傻瓜,每天都搂着她不肯起床,还要麻烦她帮他穿衣服、喂他吃早餐,这下子,她的脸可丢大了!
“既然夏小姐已经来了,那会议就开始吧。”迈尔斯虽然不悦,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夏绿知道他这些日子够宽容自己了,如果换成别的老板,早就叫她走路了。心中的愧疚再加上这位老同学冷冷的口吻、斜眼的目光,让本该积极发言的她缩在桌角猛吞咖啡,把表现机会全让给公司里最大的竞争对手——尼可陈。
“所以,个人认为,如果这次的广告拍摄能够找到一些海伦-凯勒似的残障人士当主角的话,一定能赢得更好的社会效果。”尼可陈滔滔不绝。
“海伦-凯勒似的残障人士?”有人马上提出异议“说得倒是轻松,可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这只是打个比方,”尼可陈辩驳“谁都知道,像她那样值得崇敬的人世界上少有。我的意思是,要找个比较有名的残障人士,比如上个月因为救火而失明的消防警员陈达志。”
“但这样的人未必喜欢出来曝光呀!有残疾本来就是件很悲哀的事,何况还要拿他们的残疾来做宣传,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我倒觉得尼可的想法不错,”迈尔斯忽然说话了“虽然是拿他们的残疾来做宣传,但却是为了更多的残疾人募捐,我想,意义还是有的。吴理事,不知道‘残协’可不可以帮忙提供一些这样的资料?”
“呃不太好吧,我们协会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而且,刚刚那位先生也说得对,人家未必愿意”吴理事推托“唔,再说吧我得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那么,夏小姐可以帮帮忙吧?”迈尔斯把椅子转了个方向。
“什么?”喝着咖啡的夏绿差点被呛到。
“你不是认识一位知名的残障人士吗?可不可找他帮帮忙?”他幸灾乐祸的笑眼投了过来。
“是吗?夏小姐居然认识这样的人?”尼可陈跟着经理起哄“是谁?夏小姐,原来你也早有企划了,还保密哩!”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顿时撑大耳朵,好奇地等待那位神秘人物的名字。
“不就是秦风秦先生嘛,”迈尔斯笑“大家不知道吗?夏小姐跟他私交很深。”
“什么?秦风残疾了?”
“什么?夏小姐跟他”
一时间,闹哄哄的声音四下窜起。
夏绿怎么也没想到,迈尔斯,她一向信任如兄长的迈尔斯竟会出卖她。风的事,为了避免造成不良影响,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对外只宣称他在滑雪时受了伤,处于疗养中。自己一时心急,为了撇清跟风的关系,嘴快地对迈尔斯说了,他也曾经答应过要保密的呀,怎么
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对风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一个脑子神经受创的电影编导,将来,就算恢复了,还有谁会相信他的智慧?还有哪个观众要看曾经是白痴的人编的故事?他,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会把风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夏绿终于明白,一个妒忌的男人的嘴脸,可憎又恐怖。
怪谁?只怪自己信错人!
她狠狠地推翻面前的杯子,忿忿地走出会议室,不顾身后庞然的议论。
“绿——”一只手在走廊上拉住她“你听我说”
夏绿回眸盯着那只手,如果不是念在这么多年的
友情上,她会一巴掌把它打断。
“我不会答应的,”夏绿鄙夷地抬高眼“你休想拿他去赚你的利益!”
“绿,我并不是嫉妒才把事情说出来,”迈尔斯叹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在广告界扬名的好机会?”
“谢了,这种机会本人不需要。”
“好,不说‘扬名’,我们单说“立足’吧,”迈尔斯换了深沉有力的语调“你也知道,公司内部有派系之争,你是我介绍进来的,别人都把你看作‘太子派’,但我叔叔那边也有他们的人,比如尼可陈就随时盯着我们。
“我记得你曾经提过,当年为了不让秦风的隐私曝光,你丢了报社的工作,这次如果你不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我在公司也是举步维艰的,有时保护不了你。也许你可以说,你不在乎这份工作,对,工作是可以再找,你当年不也是重新开始的吗?但当年你还年轻,摔一跤不算什么,现在你以为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摔?”
嘿!夏绿轻笑,笑出一颗眼泪。为什么?看似对她好的人,一到关健时刻,就变了脸,昔日的友善和关爱变成了威胁?眼前的他是这样,从前的姗姐也是这样。这个世界上,真正爱她、宠她的人在哪里?
是啊,她年纪不轻了,没有多少时间和机遇可以在任性中恣意流掉了,她越来越无奈地陷入这个社会的漩涡当中,多想念从前的那个她,那个敢爱敢恨的她,一无所有,心却自由。
“绿绿,你看,那个姐姐送我的盆栽!”忽然,秦风从走廊的一侧跳出,手持碧绿的圆叶植物,向她献宝。
夏绿一愣,泪流满面的样子全数落入对方眼中。
“绿绿,你的眼睛怎么了?”秦风毫不知趣,不怕死地上前抹了一指她晶莹的泪水“好漂亮,一颗颗的,像露珠喔!绿绿,你为什么要哭!”
“关你屁事!”她骂道,却任由泪流着,任由他轻抚自己的脸颊。微闭着眼,享受那软似海绵的暖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迈尔斯张嘴指着秦风,半晌难语。
夏绿并不答话。这些日子,她一直带着秦风到公司上班,把他安置在办公室里,让秘书照顾。她不能单独留他在家,自从上次“失踪事件”之后,她就再也不能放心了。此类小事,没有必要一一向经理大人报告吧?
“绿绿带我来的!”秦风倒自作主张,积极回答。长长的臂膀绕过夏绿的肩,大掌轻轻拍着伊人的背,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