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真几乎没有犹豫就说道:“谢谢文东哥。我现在立刻就过来。”
万文东挂断电话,比起脸黑黑的温恂之,他笑得格外灿烂。
这妻管严啊,果然还得太太来治。
温恂之抱着手臂,鼻间逸出一声哼笑。
“孤家寡人,还好意思笑?”
万文东:“……”
-
接到万文东的电话之前,虞幼真本来都准备洗漱休息了,接到电话之后,她立即起身换衣服下楼找了王叔,请他让厨师迅速弄个便携的吃食,她好拿过去给温恂之吃。
不过十来分钟,她用饭盒装着热腾腾的叉烧包就坐上车了,吩咐司机开去公司。
远远地,她便看见公司楼下站着两道身影。
她一眼看到他。
他正偏头跟万文东说笑,今日他穿了件深色的风衣,挺括的风衣衣领立着,掩住他小半边下颌。
他不笑时,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感,但此刻正与友人轻松谈笑,他脸上便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削减了距离感,倒生出些令人遐想的、蠢蠢欲动的感觉来。
路过的一位年轻女生偏头看了温恂之好几眼,走过去了还要频频回头。那女孩儿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放慢了许多,直至停下,她咬了咬唇,竟红着脸转身向温恂之走过去。
“你好,请问您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温恂之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看见了拉开车门下车的虞幼真,她看清了这边的情况后,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然后她拢了拢裙摆,站在原地,没走近来。
看到她来了,他眼角情不自禁弯了弯。
那女孩儿见他笑了,以为有戏,刚调出二维码,便看到眼前的男人面对她举起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即便是在晚上也很闪亮。
“抱歉,我已婚。”他说。
闻言,那女孩儿大为窘迫,连声道歉后,捂着脸快步走了。
等那个女孩儿走远了之后,虞幼真才走过来,她先跟万文东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转头看向温恂之,把手里提着的食盒递给他。
温恂之接过来,问:“这什么?”
“叉烧包。”虞幼真说,“你先吃点垫垫,别饿坏了。”
万文东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说:“啊呀,结了婚还是不一样啊,有人疼有人爱。”
虞幼真脸皮薄,听他这么说,立刻说:“我带了挺多的,文东哥你也吃点?”
万文东刚想回答,便看到温恂之抬起眼,凉凉地往他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他一缩脖子,说:“不用不用,我吃过晚饭了,而且这可是你给恂之带的——”
他话音未落,鼻尖忽然被食盒抵住了,他下意识接住那装着包子的食盒,发现是什么之后,从后边露出两只诧异的眼睛来。
“这是?”
温恂之收回手,嗤笑了一声:“你话太多了。”
言下之意是,他话太多,拿包子塞住嘴就可以收声了。
万文东看看手里热腾腾的包子,又看看温恂之,摇头笑了起来,他真是服了这个闷`骚的男人。
虞幼真说她出来前拜托厨师煮了清淡的晚饭,回去应该能吃上,于是,温恂之便把一半包子给了万文东,自己留了一半。
他在车上吃了剩下的那一半包子。叉烧包好吃,但是偏干。虞幼真见他吃的时候停顿了两次,便从旁边拿了一支水,拧开瓶盖给他递过去。
“喝点水。”
他对她弯了弯眼睛,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
此刻,车开过了几道减速带,瓶口的角度偏了些许,水漏了出来,从他的下巴滑落下去,一路打湿了他的下巴和脖颈,还有他白色的衬衫。
他似乎也被水呛了一下,闷闷咳了一声。
虞幼真连忙放好水,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给他擦掉水,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下巴和脸侧,并往下擦,等她的手要碰到他的脖颈时,温恂之按住了她的手。
她的指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喉结上。
两人同时愣住了。
街灯似流水,在他深邃的眉目间蜿蜒而过。在半明半昧的光线下,她看到他望向她的一双眼深且沉,像藏着许多话。
手下的喉结也缓缓地动了动。
她蜷了蜷指尖,透过温热的皮肤,似乎隐隐触摸到他脉搏的规律而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有一小会儿。温恂之垂下眼,昏黄的灯光像在他的眼睫上刷了一层浅金色的釉。
他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却很快放开了。
虞幼真轻轻“哦”了一声,缩了缩手指,收回手,有些不自然地挽了一下耳鬓的碎发。她别开头,望向车窗外,外面的景色飞速向后退,两旁的树木婀娜。
没有由来的,她忽然想到刚才去接他时看到的那一幕,那个女孩儿站在他面前,神态忸怩,紧张又小心,举着手机……是找他要联系方式吧?
她猜是这样,所以她刚才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选择站在原地,一是给那个陌生的女孩儿留够颜面,二是她也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