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明黄绣着蟠龙的帷帐前时,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一生跌宕起伏的大燕皇帝萧晔。
他才过而立之年,面容憔悴而清华,轮廓俊秀,眼尾秀长,薄薄的唇形像花瓣一样,唇色却是苍白。
毫无疑问,即便阖着眼睛,已被病痛折磨消瘦的萧晔还是一位出色的美男子。他充分继承了那位女皇遗传的美貌。
阿圆为灵溪悄悄搬来一个圆凳,灵溪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萧晔醒来。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小阿圆已经坐在她脚边,开始轻轻打起盹来。
灵溪仍然还是端坐着。
直到鼻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杜若香气。
她感觉到肩膀处被人轻轻点了点。
灵溪有些莫名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少年,这个美少年穿着司礼监秉笔太监的绯色蟒袍。
他年不过十八、九岁,一张俊秀至极的脸蛋被这绯色袍服衬得美如图画。
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灵溪,还用手轻轻指了指旁边,示意她到远处说话。
灵溪在脑海里询问小8,“他是原主那个未婚夫,席云?”
008点头如捣蒜,【是他是他就是他。别看他长得好笑得甜,一肚子坏水呢。】
灵溪冲这美少年点了点头,露出甜蜜动人的一笑,而后施施然起身,袅袅婷婷地走到了内室的门口。
才站定,这少年就握住她微凉如春笋一般的指尖,轻轻地喊了她一声:“姐姐”
好家伙,敢情这对昔日的青梅竹马还是一对姐弟恋。
可惜这漂亮竹马,心已经彻底黑了。
灵溪抽出自己的手,心虚地看了看龙床那边,佯作羞恼地低斥,“当着皇上的面,这是做什么呢。”
这白切黑的家伙是无时无刻不致力于给他昔日的未婚妻挖坑。
席云漂亮至极的桃花眼中那丝光亮渐渐黯淡了,要是换做从前的原主一定会心疼他可怜他,而如今的灵溪就看着他表演,微微咬着樱唇,静静的不说话。
席云凑近灵溪的耳畔,犹如情侣间的低语,“姐姐,方才御医又来为陛下诊治了,御医私下跟我说,”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投射到了她柔白细腻的后颈肌肤上,还有那些绒绒的可爱碎发,不知怎的,他有了一丝心猿意马,竟想伸手去触摸把玩。
他努力收回心神,这个虚荣无脑还间接害死了他全家人的女人,不值得他为她分出一丝心神。
可奇怪的是,今天的她和往日很不一样,没有浓妆艳抹,也未曾华服加身,只是素着一张脸,偏偏一举一动格外的引人注目。
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刚才一进来,就忍不住将目光锁住了她。
席云驱走心中的杂念,继续放低放柔了声音道:“御医说,陛下活不过下个月十五了姐姐,您才只有双十年华,又膝下无子,应该早做打算呀。”
灵溪微咬樱唇,眼泪已经扑簌扑簌地开始往下掉落。
这样一个天真而绝艳的美人,在你面前哭得无声无息、梨花带雨。要不是席云恨毒了她,又被去了势,不免会为她这等楚楚可怜的姿态而心生爱怜。
就是此刻,他虽然厌恨她,还是不免心底生出了一丝异样。
灵溪用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樱唇微微张着,吐出的气息异常香甜,还有她那娇艳至极的脸上,小表情又可怜又茫然,直看得席云心底簇出了一丝暗火,恨不得欺负死她,让她哭得更惨更可怜。
她可怜兮兮地说:“阿云,我在这深宫之中又能怎样做打算呢,不过是有一日过一日罢了。好在,这里还有你陪着我。我知道别人都看不起我的出身,觉得我粗鄙不堪,不配为皇后,只有你一直陪着我、宽慰我。以后,你还会一直这样待我好吗?”
书里的原主到死也不知道,她曾经在宫中收到的那些暗暗的针对,不乏有席云的推波助澜。
席云沉默了一下,漂亮的喉结微动,低声道:“姐姐,我当然会一直照顾你、陪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灵溪这才破涕为笑,她粉润润的脸上泪痕犹在,便使得那笑容格外的动人,格外的刺目。
她轻声道:“阿云,你真好。”
就在此时,里间的龙床有了轻轻的响动。
看到坐在地上正睡得迷糊的小宫女,萧晔认出了她是关雎宫的人。
举目四顾,便看到门口处那一抹水蓝色的裙角。
萧晔轻咳了一声,低低地开口:“溪儿,是你在那吗?”
听到他清哑的声音,灵溪凄然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她撇下席云,忙拎起裙角,朝里间跑了过去。
席云垂下了那双桃花一样的眸子,静静地立在原地。
他只是萧晔的一个秉笔太监。
所以他只配站在门口,看着她像林间的小鹿一样,迷途而不知返地,奔向那个已在末路的帝王怀里。
美艳无脑的平民太后3
灵溪知道萧晔如今危在旦夕, 最厌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惹他心里晦气,赶忙将眼泪拭了个干净。
她伏在萧晔的膝上, 水光泠泠的美目满是依赖地仰望着他。
那微挑的桃花眼尾红红的, 一张精致绝伦的瓜子脸,皮肤如粉桃一般, 是吹弹可破般的润, 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捏出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