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河:“没有,屏蔽了。”
陈卓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下个月,他们要办同学会,都不敢联系你,让我来问问你,你想不想去。”
“不去。”
“得,我也知道多此一举,那我告诉他们,说你下个月要出差来不了。”
“好。”
陈卓笑了。
“笑什么?”周宴河动作一顿,淡淡瞥他。
“就是觉得如果是你以前,肯定不会说‘好’。”
“……”
周宴河喉结微滚,“你觉得以前的我,应该说什么?”
“可能就说‘没必要’,毕竟你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也从来不会维护人情世故。”
周宴河眉心敛紧。
不知在想什么。
交托完事,陈卓又赖着不走,瘫在沙发玩儿手机,他现在一回家就头大,能晚一点回就晚一点,能在这里蹭个住就再好不过。
直到周宴河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如今周宴河性子看起来好很多,但是和他这种阳光开朗的大好青年比起来,还是个情绪的后进生,随时有爆发可能。
陈卓还不想去触霉头,识趣地站了起来。
在门口顿住,陈卓又回头,见周宴河蹙眉正用湿巾擦手,便饶有兴致地又提起了先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大神,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住酒店?”
回应他的是,差点摔在鼻子上的门板。
“不想说就不想说,干嘛这么凶。”
陈卓摸了摸鼻子,走了。
屋内。
周宴河靠在窗口,外面彻底黑了,灯火亮成一片。
他点开了微信。
置顶上是一个可可爱爱的穿着橘色连帽衫的小棕熊头像。
周宴河点进去。
八年前,和江汀最后的对话,跃入眼帘。
[我下周六生日,你敢不敢来?]
[怎么不敢!]
除了最初两天倒时差,江汀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后来就三不五时陪着顾老太太在江城到处转转,寻找旧时回忆。
周宴河还挺贴心的专门给顾老太太安排了车和司机,负责她们出行。
所以哪怕住在城郊,出入也很方便。
这天,去江城市中心的一处文物古迹逛过后,在顾老太太的推荐下,她们又去了附近一家号称百年老字号的美食店。
说来惭愧。
这段时间出游的攻略,全是老太太做的,江汀顶多就算是一个纯粹蹭吃蹭喝蹭玩的。
来得早,又是工作日,古色古香的店里没多少人,还有包间空着。
顾老太太还是讲究的,特意选了包间入座。
点好餐,边吃边聊,聊得兴起时,江汀目光不经意晃过雕花木隔档间的缝隙,看到周宴河走进了店里。
她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卡住。
笑容滞在脸上。
“看到什么了,这么惊讶。”
顾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她的反应,也好奇地回头朝外面看去,然后表情定格,同江汀如出一辙。
直到周宴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顾老太太好似才回神,眉头不由拢紧。
今早出发前,顾老太太还和周宴河通过电话,听说他所在的城市下了暴雨,还嘱咐他注意加衣保暖,别冻着了。仅仅四五个小时,原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兴得起来才怪了。
“臭小子骗我!”
江汀了解顾老太太,平素看来和蔼可亲,但骨子里算是非常强硬的。
不然顾亦清也不可能因为拗不过老太太,舍不得江山,又放不下美人,花钱找来江汀做戏。
“应该是才回来。”
江汀提起茶壶,给顾老太太空杯里斟上温度适宜的热茶,“恰好来吃饭吧。”
不管这说辞老太太信还是不信,但是脸色肉眼可见缓和不少。
“汀汀,你去叫宴河过来一起吧,一个人吃饭,看着怪可怜的。”
“……”
沉默两秒,江汀笑开,“好,正好热闹。”
江汀起身走出小隔间,朝着周宴河走去。
周宴河微眯着眼,定定望着窗外喧杂的小街巷,并没留意到朝他靠近的江汀。
这时,一个穿着咖色t恤修身牛仔裤,留利落短发的高挑女人一阵风似的从江汀面前走过去,一屁股在周宴河对面坐下。
她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笑着朝他说了什么。
此刻,已是晚饭时间,大厅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里,江汀听不见。
但看到周宴河因为她的话,勾了勾唇。
肃敛消失,眼底是全然的放松。
江汀转身回了包间,对老太太说:“看来约了朋友,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了。”
“汀汀,你看到没有,宴河刚刚笑了。”顾老太太好奇打量短发女人。
“嗯,看到了。”
“汀汀,你觉得她是不是宴河的女朋友。”
“不知道。”江汀收回目光,低头饮茶,“应该是吧。”
“那小子还骗我,说没有女朋友,不过我没想到他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不过也好,看起来性子和宴河挺互补。”
江汀没有再搭腔。
顾老太太也没在意,连心心念念许多的旧日美食都不享用了,就坐在隔间里静静观察,脸上一直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