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发了会儿呆,江汀也上了楼。
周宴河的房门紧闭。
江汀在他门口站了会儿,抬手想敲敲门,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回了房间。
晚上,吃过晚饭,顾老太太又出门和她好朋友王太太打麻将了。
周宴河也停不下,下午短暂休息了会儿,也继续去书房工作。
整个家里,就江汀一个闲人。
江汀反正无事,出门散了会儿步,没想到又遇到了上次那对老夫妻。
老妇人热情和她打招呼:“姑娘,一个人呢?”
江汀莫名其妙,她向来不是一个人散步吗,
“嗯,一个人。”
“男朋友呢。”老妇人恍然,“这么久了,你们还没和好呢?”
江汀蹙眉:“什么男朋友?”
“就那晚上那个很高很帅的年轻人啊。”
老妇人笑:“不是你男朋友吗?”
见江汀不说话,表情也很不好看。
老先生觉得应该已经分手了,毕竟那晚上,他们看到那个小伙子一直在哄她,她还是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他对妻子使了个眼色。
老妇人立刻心领神会,尴尬地说了两句话后,就快步离开了。
江汀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渐渐有些手脚生凉。
她和“周宴河”在一起,还是被看到了。
虽然别墅区的人很多,周宴河明显和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不熟悉,但她还是觉得心虚。
就好像突然埋下了个未知的隐患。
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爆炸。
-
书房里。
周宴河给团队的人开了个视频会议后,交代完接下来的事后,下属都退了出去,只有祝信双手交叉,抵着下颌,留在“房间”里,不正经地挑眉笑看他。
祝信是周宴河合伙人,也是在f大的同学。
他是个“学渣”,每次考试都擦线飞过。但这人交际能力极广,而且特别擅长与人打交道,当时周宴河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和祝信一起创建了现在的互联网服务公司。
他们分工明确。
周宴河只需要专注业务和技术,打出口碑。
在外的应酬交际都由祝信包干。
周宴河淡道:“有事?”
“没事。”
祝信身体前仰,一看这肢体动作,周宴河就知道,这可不是“没事”。
他微微皱眉。
“宴河,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真不来公司了,所有的事也交给我们,是不是要休长假陪女朋友。”
周宴河:“哪儿来的女朋友。”
“别装,在国外酒吧。”祝信挤眉弄眼地提醒,“虽然那次我没去,但我可听他们说了啊。”
周宴河眸光一沉,“继续说。”
祝信觉得周宴河这态度奇怪,像是失忆了,还是往下说,“他们说那晚上,有洋妞找你搭讪,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还说自己有女朋友了。”
“后来,你还说了是你初恋,你喜欢很久很久了,最近终于遇到了,你不可能放手。”
周宴河:“……”
祝信挤眉弄眼:“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看看呗。”
“别听他们胡说。”周宴河扔下这句话,就退了出去。
周宴河揉了揉眉心,那个过于赤忱的“周宴河”让他嫉妒又厌恶。
周宴河又怔怔地在书房坐了会儿,推开书房门,准备回卧室。
在长长的走廊时,他眸光一瞥,发现露台上的灯亮着,江汀站在露台边缘。
周宴河知道此刻,他应该离开的,不应去打扰她。
挣扎片刻,他脚尖一转,还是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江汀也没回头。
直到周宴河在她身边站定,目光淡淡落在她纠结的眉头上,“遇到烦心事了?”
江汀叹了口气,抬眼,也没隐瞒。
“是。”
“因为什么?”
江汀心说。
还能为什么。
因为你啊。
好一会儿,她才扬起脸,笑笑地问周宴河,“你身上带烟了吗?”
周宴河眉头微挑,但还是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你要抽?”
“嗯。”江汀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给我一根。”
周宴河递给她,“你会抽?”
“会啊,不要小瞧我。”
江汀熟悉地将过滤嘴咬在嘴里,笑了两声,然后又小声说:“周宴河,你得给我保守秘密哦。”
“这事没人知道呢。”
她又不管周宴河怎么想,“给个火。”
周宴河摸出一枚银质火机,按下。
一缕小小的蓝紫色火苗,缓慢地烧开了浓重的夜雾。
他拿着这一簇火苗,朝着江汀靠近。
江汀头微低,咬着烟凑过来,她长发擦过脸颊,垂落,要被火苗燎着,江汀好像毫不在意,仍由它奔向被烧灼的命运。
周宴河却突然抬起手,将她那一缕头发撩起,他的手擦过火焰上端,险些将火苗压灭。
火苗晃了晃。
江汀感觉心也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