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此后,修为怕是再无寸进,仙途已毁。
“……难为师兄了,师兄放心,我会让师兄解恨的。”
陆青急促地笑了一声,“我们之间只是交易,剑尊的事情,我仍旧不会原谅你。”
遂禾不置可否,“师兄还有力气恨我,想必还能在正清宗撑些时日,万望师兄珍重。”
“……会的。”
掐断传音铃,遂禾脸色彻底阴郁下来。
陆青说正清宗的宗主在妖族,但不知道这个宗主是要明目张胆地拜访妖族,还是寻个身份混进妖族。
以己度人,她倾向是后者,但最难办的也是后者。
到目前为止,她对这位正清宗开山立派的老怪物,都还一无所知。
遂禾深觉妖族已经不算安全,不敢耽搁,疾步走回自己的住处。
人还没走到竹屋门前,便听见屋子里稀里哗啦的器物落地声。
遂禾脸色变了又边,没有多想,抽出凤还刀就冲进了屋子里。
“师……”差点说出的话被她生生止住。
遂禾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满屋的狼藉,视线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趴在地上形容狼狈的祁柏身上。
“……这是怎么了?”
屋内一片狼藉,原本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被尽数扫落。
那柄不知天高地厚的罪魁祸首被祁柏死死压制,祁柏见遂禾回来,瞳孔晃动一瞬,“抱歉。”
遂禾微微眯起,视线落在溯寒剑,转瞬猜到这柄剑狡猾的目的。
近来她常带着溯寒剑在身侧,溯寒剑是有灵识的剑,对她屋子里有什么,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去魔域时走得匆忙,祁柏留下的那件鲛纱制成的衣服,还有他死时落下的珍珠,都在她的桌案上。
溯寒剑恐怕是看透她势在必得的心思,所以才急切地想要用那些旧物,让祁柏尽快恢复记忆。
这柄剑知道太多,又不臣服于她,若非它是祁柏的佩剑,她早就拿去熔了。
幸好祁柏陨落时,她收集的那缕神魂被她收好了,否则真免不了一场风波。
遂禾不动声色把祁柏拉起来,“你没有伤到吧。”
祁柏摇头,“把你的屋子弄乱了,我会收拾好的。”
遂禾拉着他,“溯寒剑脾性顽劣,是我考虑不周,让它和你在一起,惊到你了吧。”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扫过一地狼藉,在角落里发现几枚滚落的珍珠,却没见到那件鲛纱。
她蹙了下眉,“放在衣架上的衣服去哪里了。”
“是不是这件月白色的?”他从怀里掏出来,“我担心衣服被毁掉,就收起来了。”
遂禾接过衣服,见衣服毫发无损,才微微舒了一口气。
“幸好没事。”
“这件衣服很重要吗?”祁柏迟疑。
遂禾看了一眼地上不敢做声的剑,忽然扬起一抹有些遗憾的笑,“是我师尊做给我的,我很喜欢,但可惜没来得及做完,里衣还差一点,便没办法上身。”
溯寒剑想逼祁柏恢复记忆,好啊,她倒要看看,就算她放任他去回忆又如何,这柄剑愚蠢得要死,到现在都看不清,无论日后走向如何,祁柏这个人都只能是她的,他愿意,便是两情相悦;不愿意,就是强取豪夺。
对她来说,都没差别的。
祁柏不懂一人一剑的暗潮汹涌,他看了看需要缝合的地方,低声道:“只差几针就完成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缝好它。”
遂禾佯装惊讶,“可以吗?”
他思索半晌,“应该不难。”
遂禾脸上露出真诚温和的笑,“要是能完成它就太好了,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件衣服,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想他。”
祁柏神色黯然一瞬,淡声道:“没问题的,我在……魔域也经常自己缝东西,你要是着急,明天就能缝好。”
溯寒剑见祁柏看见昔日自己亲手缝的衣服,脸上也没有生疑,当下急了。
主人已经上过一次当,怎可再委身妖女,日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它倏然从地上立起,剑刃瞬间横扫过地上的几枚珍珠,恨不得把那些祁柏死时留下的泪扫在他脸上。
遂禾将剑的动作尽收眼底,在祁柏不注意的地方弹出一道灵力,当场收下了几枚急速飞来的小珍珠。
她不动声色送走祁柏,关上屋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阴恻恻扫视四周,嗤笑,“小看你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活力四射。”
溯寒剑不敢和遂禾硬碰硬,倒在地上装死。
遂禾拿起剑,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让剑不寒而栗,“他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呢?”
“除了我这里,你以为,他还能去哪里。”
溯寒剑不会说话,只是动了动剑身,昭示不满。
遂禾没再管它,哼笑一声,随手放下剑,从地上把四散的珍珠拾起来,这次她没再放在桌子上,而是收入袖口贴身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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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雨过后,遂禾从议事殿出来,本打算顺着小路直接回竹屋,忽然耳尖一动,听到了灌木后边传来的争吵声。
龙肆双手叉腰,脸上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盛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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