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和沈域明里暗里互相较量,遂禾视线终于落在祁柏身上,她款款微笑,“妖族琐事缠身,本尊说到底也已经和正清宗断绝往来关系,师尊既然不愿意留在妖族,就请自便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祁柏如被抛弃一般,脸色煞白。
一直看戏的风麒饶有兴致地瞥向遂禾,她还真舍得。
插曲很快过去,宴会中的众人眉来眼去,各怀心思。
筵席结束前,遂禾自称身体不适,提前离开。
弦月高挂屋檐,清晖洒落一地。
遂禾靠在僻静的柳树下,手中还握着从筵席上顺走的酒杯。
她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慢条斯理思索着下一步计划。
忽然耳尖微动,有脚步声逼近。
遂禾循声看去,陆青站在阴影里,沉默地看着她。
遂禾神色不变,把玩着杯盏,语气戏谑,“陆师兄,我刚才还在想,你今夜会不会来找我。”
陆青慢慢走到遂禾面前,神色紧绷,看上去心急如焚。
但遂禾是一个极其耐得住性子的人,陆青不说话,她便步主动询问,漫不经心等着他开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青瞒着正清宗众人偷偷跑过来,他必须在沈域回客居前回去。
他咬了咬牙,正要开口,遂禾却忽然直起身,“师兄不说话,我就先走了。”
陆青一慌,连忙揪住遂禾的广袖,慌张道:“等、等等。”
他不敢再犹豫,磕磕绊绊地问:“剑尊、那只半妖是剑尊对吗,他没死。”
遂禾似笑非笑,“他死了,我亲手杀的,师兄亲眼看见。”
“什、什么。”陆青六神无主。
“但是,”遂禾拖长语调,凑到他耳边温声提醒,“但是那只半妖也的确是师尊,如假包换。”
“师兄,你以为我是养了个脔宠在身边,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脔宠就是正主呢。”
陆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剑尊还活着。”
“不仅活着,而且他心甘情愿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我在魔域救下他,他可就真正的死去了。”遂禾笑了下,语气温吞。
“可他现在在沈域手里。”陆青神色混乱。
“沈域想要用祁柏牵制我,他想要鲛珠,也想要我的命,师兄还不明白吗,谁忠谁奸,一目了然。”遂禾在他耳边低语。
陆青脸上逐渐露出绝望破碎的神情,他嘴唇颤了颤,难堪道:“我错怪你了,上次的事情,抱歉。”
“呃!”
陆青的余音还没有落下,就被遂禾一拳重重的打倒在地。
陆青捂着脸,愕然看遂禾一眼,又很快颓然下来,低落道:“你打吧,我应得的。”
遂禾甩了甩手,闻言挑起眉梢,笑容漫不经心中夹杂恶劣,“师兄真好骗,只是三言两语,就又信了我的话。”
陆青:“!”
“祁柏,是我故意送还给沈域的。”
“!!你!”陆青气结。
遂禾抬眼看着月色,神色温和,“不过,他早晚会主动投入我的怀抱,祈求我的垂怜。”
下一瞬,陆青从地上爬起,再度疯狗一样向遂禾扑过来,“欺人太甚!”
遂禾早有防备地闪身,躲过他的攻击,甚至趁着他没有防备,又打他一拳,“师兄,等你什么时候修为胜过我,再想着为剑尊打抱不平吧。”
陆青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面无表情看着天上弦月。
遂禾从乾坤带掏出一盒软膏扔给他,“化淤神药,等脸上的青紫退了再回去。”
说完,哼着歌负手离开。
沈域担心夜长梦多,妖王生辰宴结束当晚,就带着正清宗众弟子请辞离去。
遂禾为了不让沈域看出自己的目的,在沈域离开的必经之路不断派出妖族死侍追杀。
沈域因此更加确信祁柏对遂禾的重要性,他甚至不惜拿出几个压箱底的珍贵法器,从妖族回正清宗十日的路程,硬是让他缩短到五日。
自从程颂陨落,正清宗中沈域能用的人更少,好在沈非书近年在修为上长进很大,宗门的大小事宜交给他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却是沈域最放心的选择。
沈域在宗门之中宣布洞明剑尊回归,沈非书也只是诧异地看祁柏一眼。
如今沈域当然不会再把正清宗交给祁柏掌管,他以祁柏体弱为由,令他住回浊清峰修养。
祁柏对于沈域的安排无可无不可,他沉默着打量着物是人非的宗门,缓缓遮掩眼底的郁色。
分明是他从小居住的地方,他为何会觉得这里陌生,令人不安,远远不及遂禾囚禁他的竹林令人安心。
沈域拍了拍他的肩膀,面上关怀备至,“本尊把浊清峰给你腾出来了,你仍旧住在那里,只是浊清殿当年遭遇损毁,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修建,你便委屈一下,住在浊清殿旁没有损毁的侧殿里,一应器具陈设本尊已经帮你准备了。”
祁柏无可无不可,“多谢师父费心,我想先见见陆青那孩子。”
沈域拧了拧眉头,很快又是谦谦君子的模样,“知道你在意那小子,等你先休息好了,本尊再令人领陆青去你那里,为师还有事情问你,你先同为师去浊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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