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和元始早就溜了,殿中只有傀儡侍从乖乖站在那儿。
基本等于没人。
多宝便踮起脚,在上清脸上“啾”地亲了一下,小声儿哄他,“不气了,明天就大婚啦,开心点儿嘛~”
上清一把将青年揽进怀里,下巴搭在多宝肩头,委屈地道,“明日明明是咱俩的好日子,他们非要来掺和!”
生气。
不高兴。
还要穿那样的礼服来扎他的心,烦死了!
他之前只看到了多宝跟他大婚的礼服,竟不知他大哥二哥心眼子这般多,竟还多准备了一套!
真是好心机。
好气好气!
多宝轻抚师父后背给他顺气,“不气不气。”
想了想,他小声儿地道,“等以后,我都跟师父穿一样的衣衫,咱们不带大伯二伯玩儿,好不好?”
上清勾住他的小手指,来回晃一晃,“那你要说话算数。”
多宝顺着师父的力道晃着胳膊,“拉钩儿啦,不变啦!”
上清这才展颜,换了礼服,跟多宝凑在一起看礼服上的绣纹。
上清选的并蒂荷花。
织鸟们秉持着私心绣出的鸾凤和鸣。
交颈缠枝的繁花细蕊。
左右互回的祥云。
许许多多,各个儿都金灿灿的,美不胜收。
多宝今日才看到完整的喜服,他竟然在师父的袖子里,看到一只金色的寻宝鼠,那是自己的原形!
青年的脸蛋一下变得红扑扑的,嘀嘀咕咕,似是在抱怨,又似在撒娇,“怎么绣这个呀……”
上清用指腹爱惜地摸一摸,脸上绽开愉悦艳丽的笑来,眼睛里好像洒落了星河,“圆滚滚毛茸茸的,多可爱啊!”
多宝耳朵都红了。
上清便揉了揉,跟毛茸茸那会儿,手感一样的好。
师徒两个腻腻歪歪的试好了喜服,躲在后殿的太上和元始才敢出来,撵上清回去。
至于多宝,自然要留宿兜率峰。
准新郎都惊了,他大哥二哥今日真是反复横跳在他的雷区。
竟敢扣下多宝不给他?
胆子好大啊。
这是生吞了几只虎胆?
他才不管什么接亲不接亲的呢!
上清拉着多宝,一溜烟就回了碧游峰。
太上和元始对视一眼,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礼服,齐齐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明日典礼完毕,就要开战,就叫他们今晚团聚一日吧。
元始惋惜地道,“我最近新体悟出一套法门,还想今日讲给多宝听呢。”
太上叹道,“我的丹方,还没给多宝讲完呢。”
两人换下礼服,沉郁地在殿中坐了一会儿,直到殿外喜鹊在枝头嬉戏打闹,两人才回过神来。
这大殿,无端地好生寂寥。
太上笑道,“何必如此郁郁,等事毕,有的是时间教导多宝!”
元始也笑起来,“大哥说得对。”
太上就撵人,“你也回去好生歇歇,明日太阳未升便要开始准备,两场大典结束便要举阵,我等子该养精蓄锐……”
说到这里,老仙翁话头猛地停住了,他眼睛瞪得老大,看向自家二弟,“元始,你说……”
老仙翁迟疑地道,“上清他,不会那般不知轻重吧?”
元始听懂了,下巴都快掉了,玉清仙君满脸通红,“大哥,不至于,三弟还是有理智的!”
太上:“我不信!”
这么一会儿功夫,元始只觉焦头烂额,脑瓜顶几乎冒烟。
你不信你能咋办?
冲上门去叮嘱吗?
老三那厮也就算了,多宝脸皮多薄呢!
你再把孩子羞臊得明天不敢见人,那可就热闹了。
太上和元始到底也没去碧游峰打扰, 甚至还叫童儿去各处嘱咐,今日无论有什么事,都报至兜率峰及玉虚峰两处, 不要去找三老爷和大师兄。
叫这两个, 过一个安宁的夜晚吧……
碧游峰上, 多宝换好寝衣,钻进被窝, 笃定地与上清道,“大伯必定会叫人来提醒师父的!”
他大伯最爱操心了。
上清自在放松地靠着软枕, 笑眯眯地瞧着他的小胖老鼠, “多宝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自是了解他大哥的,纠纠结结, 肯定不会来,不过多宝开心要紧。
哎呀,这种把人当小孩子哄的语气, 实在是太讨厌啦!
多宝扑到师父怀里, 气哼哼, “那万一要是我赢了呢?”
上清故作惊讶地道, “哇, 如果多宝赢了, 那师父岂不是输了!”
嗷呜!
多宝一口啃上去, 拿着师父磨牙。
上清纵容地摸摸多宝头毛,任他出气, 拍怕小胖老鼠的后背, “睡吧, 明天要早起,有的忙呢。”
多宝还想说什么, 一开口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倦地软在上清怀中,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沉的梦境。
上清瞧着小胖老鼠乖巧的睡颜,心说若是趁着这会儿,塞一颗七返火丹入肚,再丢入阵中,设好幻境,他便可后顾无忧,安心地去灭杀那天道。
等多宝醒来,会在阵法设置的幻境中度过道侣大典,再与师门并肩作战,共同抗敌,等到胜利后,再于幻阵中与扮成他的傀儡娃娃度过余生。
直至外界恢复安宁,幻阵破裂,他的多宝才会从那样一场瑰丽的梦境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