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这样觉得。我听到了自己冷硬的声音,不如说我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前辈十分满意我的回答,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完成我的期待。
再多努力一些吧,时间紧迫,但你肯定能做到。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却在转过拐角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我的身后传来影山平静地向他问好的声音。
是来加入田径部的同学吗?
影山不假思索地回应他,不,我要打排球。
待前辈走远以后,影山还蹙眉盯着他的背影,我用手肘捅捅他,偷听我们说话?
我没有!影山挺直脊背,举起手中的排球,我在这里练习而已。
哦我垂下头,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觉得信冈前辈的话,怎么样?
他还想要你怎么样?影山撇了撇嘴,凡事总要有个限度吧。
诶,不是说没有听吗?
还不是你们声音太大了!吵死了!影山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一会,嫌弃地说:还有你的黑眼圈也太重了吧,好逊。
我摸了摸眼睛,有吗?
不过影山的观察力一向很好,他说有那就是有吧?我还是会注意分寸的啦。
我要练习了。影山说罢,托着球走远了些。
我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跳箱上,比往常多迭了一层,那差不多是我极限的高度。
只不过我忽略了一件事,将训练累积下来的疲惫放着不管,确实是不行的。
身体比想象中还要滞重,我只来得及用手抵一下,还是没躲过膝盖重重地磕在跳箱的边缘的命运,内部中空的箱子被磕出一声闷响。
我来不及痛呼出声,下意识蜷起了身体。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早。
影山大概还没走远,听到撞击的声音跑过来,气结道,搞什么!你刚说完会有分寸?!
咬牙忍过最初的那一阵剧痛,我这才有余力开口道,是意外意外。
还是去医务室吧。
没关系。我摸了摸跳箱的边缘,虽然没有覆盖软垫,不过箱体边缘都是圆润的,就是为了应对今天的这样的情况,小伤而已。
即使是小伤,日积月累也会变得很严重,不要轻视!影山说得一脸认真,看向跳箱,这是你往常跳的高度吗?
不是,比往常多加了一层。
你真是,会有分寸才怪!
他沉着脸,还在小声咕哝着,为了我的训练进度,我将他推向排球部的方向,好了好了,我会有数的,让我继续练习吧,影山也快去。
真的没事吗?
好得很呢!
我揉了揉膝盖,在心里腹诽:怎么可能没事,最开始真是要痛死了。
也就只有那一下而已,幸好,不会耽误训练的。
抗压
一大早,我一边凭借身体的本能往教学楼里走,一边在想昨天的事。
要不是放学前志津田同学找过来,我都几乎都要忘记我还同时参加文学社了好久没参加部活了,毕竟哪怕是铁人也折腾不起吧。
我一眼就看出,被她妥当地拿在手里的,是我提交的第二张入部申请书。
我们都觉得拒绝清水同学的正式加入比较好。
志津田同学轻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大家都知道我加入田径部了吗?
是我说的。志津田将那张纸交还给我,点点头,不得已对大家解释了,当然也有在运动会上见过清水同学表现的人。
我有些尴尬地接过,麻烦了,最近实在没有精力顾上社团的活动。
志津田同学摇摇头,这并不是责怪清水同学的意思,我我们都为你能找到喜欢的事情觉得高兴。
我想说:不,实际上我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乐趣呢。相反,最近身体变得沉重极了。
但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成了随意抛弃文学社之人,我于是将话咽了回去。
就这样,一直以来都像是与社团活动没什么缘分似的仅仅半个学期之后,我退出了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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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清水,让让!
我低头,看见影山有点不满地盯着我:好好听人说话啊,你在想什么?
我连忙退了退,撞上旁边人正打开的柜门。
昨天训练时磕伤的膝盖遭受二次伤害,矮下身体缓了好一会。
我旁边的柜子是班长的,他不知道我的腿上现在是何种惨状,显然被我夸张的动作吓到,惊恐状连连道歉。
好容易劝走班长,转头碰上影山探究的眼神,怎么回事,最近真不像你。
没有什么啦。
我隐藏起没有消解的倦意,笑眯眯地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