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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隐山寺回来,闻宴祁没有直接去湖山区。
他把车开到了七合楼下,李泉在那等着,俩人刚一碰头,闻宴祁就打开了后备箱,李泉开始往里搬东西,不同颜色的礼盒。
苏晚青在一旁看着,红酒、茶叶、鹿茸、藏红花,除了这些,还有明显是送给查琴之的玉镯,以及几条橘色包装袋里的丝巾。
她看得怎舌,“怎么买那么多?”
把东西一一摆放好,李泉就走了,闻宴祁合上后备箱,才回应她,“毕竟领证快一年才上门。”
苏晚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声嘀咕,“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闻宴祁家,隻从超市带了几兜子螃蟹,虽然在感情里不该保持明显的阶级观念,但苏晚青偶尔也会有些不适应,那种微妙的挫败感就像,在某些方面不管你如何努力,都无法反馈相等的回报。
“你不用多想。”闻宴祁牵着她上车,“我珍视你,自然也要珍视你在意的人,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都是力所能及的事,感情里的心意没有高低之分。”
他耐心地安慰着,“更何况,你从见奶奶的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在哄她开心。”
苏晚青的心情渐渐舒缓下来,“奶奶是你最珍视的人吗?”
“当然。”闻宴祁系好安全带,伸出两个手指微屈,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你们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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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才抵达湖山区,快到的时候查琴之发来短信,叮嘱他们开车慢点儿,说菜还没做好,不用着急。
已经能瞧见小区大门,苏晚青就没回那条消息。
进了门,车子停在院门口,刚熄火,里面传来脚步声,周继胜大约是打算出门买东西,面上笑意很盛,“来了,我还想去小区门口接呢。”
苏晚青先下车,“报了户号就让进来了。”
闻宴祁也关上车门,从车头绕过来,“叔叔好。”
“好好好,先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闻宴祁站得笔挺,笑得光风霁月,是苏晚青从未见过的另一面,仿佛融于温情琐碎的日常,清寒的脸上沾了几分烟火气,“初次登门,买了些东西,您看看您和阿姨用不用得上。”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周继胜搓搓手,“我跟你阿姨住的这房子还是你的呢。”
“房子是晚青的,您二老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又是一阵寒暄,三人提着礼盒进门。
查琴之还在厨房忙碌,听见声音戴着围裙出来,一眼看到大大小小的礼盒,斥责的目光投向周继胜,“孩子懂事,你还真好意思拿。”
苏晚青把包挂到椅背上,习惯性地为周继胜说话,“买都买了。”
闻宴祁将那盒茶叶放到茶几上,说话依旧客气,“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喝的。”
查琴之用抹布擦擦手,看向苏晚青,“那你们坐会儿,我这儿还有两道菜,再让你爸出去买点凉菜,待会儿开饭。”
苏晚青想说不用了,一转头,看见餐桌杯垫下面压着的一张纸,不细看也能瞧清楚,那是查琴之写得字,是一张菜单。
小时候就是这样,周继胜排行老大,底下四个弟弟妹妹,每逢中秋春节家里都会来很多人,查琴之的菜单总会提前一晚写好,第二天一大早出去买食材,忙碌半天备菜,差不多等人快到了,然后再开火。
她是个能干的女人,可在家庭中能干的女人通常都过得很辛苦。
苏晚青喉咙突然微微发紧,再抬头,声音也轻了几分,“不用做那么多,剩下了你们又要吃好几天。”
“你这孩子,”查琴之朝闻宴祁笑笑,一副“见笑了”的表情,再看向苏晚青,“自家人剩的菜,只要不坏吃几天怎么了?”
苏晚青垂着头不说话,闻宴祁大约是瞧出了她的情绪变化,走过去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她的手,朝查琴之说道,“晚青是怕您辛苦。”
“不辛苦,做几道菜怎么就辛苦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查琴之是真的挺高兴,使唤周继胜出去买凉菜以后,就往客厅看了眼,“电视坏了也看不了,二楼走廊最东边那间房是晚青的,里面有电脑,你俩去房间里坐坐,开饭了我叫你们。”
她说什么也不要帮忙,最后没办法,苏晚青领着闻宴祁上了楼。
东南角的次卧,她就睡过一回,可房间里家具齐全,床铺也都是干净的,电脑桌前放着一把椅子,旁边是书架,没放几本书,空荡荡地立着几副相框。
闻宴祁牵着她走过去,坐在那张椅子上,稍一使劲就把她带到了怀里。
“你干嘛?”苏晚青坐在他腿上,往门口看了一眼,“门都没关,一会儿上来看见了。”
“看见又怎样?我们是夫妻,更何况你只是坐在我腿上,又没躺在床上。”
最近他说这种荤话越来越熟练,苏晚青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清白了,憋了憋气,“你做个人吧。”
闻宴祁也不在意,按着她的手,眸色深沉,“说吧,怎么又不开心了?”
“谁不开心了?”苏晚青对上他的眼,沉默地垂下头,几秒后,妥协道,“你是什么情绪捕捉器吗?”
闻宴祁垂眸,“对,就隻捕捉你的情绪。”
苏晚青看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仿佛被水洗过似的,“我就是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