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喜欢你这干脆样,不像有些人磨磨唧唧。”李副厂长大笑道。
送完礼,李副厂长开始说正事。
他凑近些,眼珠咕噜直转,小声问道:“这药你这儿还有吗?”
“没了,我自己留的那颗,让主任上缴给厂长您了。”江平安缓缓摇头道。
李副厂长又问:“还能弄到吗?听说这玩意儿只能管十天半个月?”
“不好弄,不过我可以再去试试。”江平安沉吟道。
“药效能管多久,我也没亲自试过,那老中医是说可以管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我觉得吧,就算只管天,也是赚了。”
“厂长你想想,药店卖的助兴药,不也最多只能管几个小时吗?”
“对了,那医生特地叮嘱,说每天最多只能两次,多了就提不起兴了。”
李副厂长点点头,笑道:“嗯,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主任也跟我说过。”
“我倒没觉得贵,就像你说的,能管天,也是赚的。”
“我也知道,这药肯定很难弄到,不过你还是要多费些心思,好处少不了你。”
江平安点头应道:“厂长放心。”
“半个月内,我就算是软磨硬泡,也要从那医生手里再弄几粒药过来。”
“好!就喜欢你这拼命三郎的劲头!”李副厂长高兴的拍了拍江平安的肩膀。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缝纫机票,递给江平安,又笑眯眯道:
“这张缝纫机票,留在我这儿也没用,送给你了。”
“你若能再弄到药来,我还送你一张自行车票,帮你把三转一响凑齐!”
江平安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膛保证道:“厂长你就请好吧!”
“半个月内,我就算是抢,也要从那医生手上抢几粒药过来!”
来了,他又要借钱(1)
下午。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
陈主任办公室的办事员,过来通知江平安。
门卫那边打电话,说有个姓梁的女同志找他。
江平安顿时明了,应该是梁拉娣找他有事。
江平安没有耽搁,他先跟陈主任打了个招呼。
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厂门口。
远远的就见梁拉娣俏生生的站在门卫那儿,看到他过来,还笑着挥挥手。
“走,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江平安推着自行车,走近后微笑道。
阳光温和,风轻云淡,两人来到一条小河边停下。
江平安点了根烟,疑惑道:“才刚见过面,怎么就找来了?可有什么急事儿?”
梁拉娣抿嘴含笑,摇头道:“没什么急事儿,就是想过来认认门儿。”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有急事儿呢!”江平安笑道。
“害得我一路火急火燎的赶来见你,对了,你怎么过来的?”
“坐公共汽车过来的,我办了月票,每月三块,倒也不贵。”梁拉娣含笑道。
月票,就是一个月买一次。
月票分学生票和成人票,价格也有所不同。
学生票一个月两元,成人票一个月三元,这是普通票。
郊区月票单线就要三块五。
通用月票最贵,一个月要五元。
通用月票,在京城市区、郊区,能可劲儿坐。
江平安点点头,指了指河边的一块石头,说:“到那边儿坐坐吧!”
两人走过去坐下。
江平安道:“为你调动工作的事,我已经托了关系,等你转正,就可以办了。”
“制衣厂在东交民巷,离南锣鼓巷约十里左右,骑自行车需要半个小时。”
“就是那边儿管理有些严格,全是为领导定做衣服的,没有机修厂自在。”
那个制衣厂,做的衣服都是给领导穿的,不够一定的极别还穿不上。
梁拉娣惊喜交加,眉开眼笑道:“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太好了!”
“能干回老本行,哪怕工厂管理严格些,都不算事。”
“那儿肯定有许多手艺精湛的老师傅,我还能跟他们学好多本事。”
“除此之外,我不用从头学起,能够尽早参加员工升级考核,提高待遇。”
“到时候,我工作压力小了,就有了更多的精力照顾几个孩子。”
“自从我男人死后,我这心里就一直沉甸甸的,压的我快喘不过气了。”
“平安,谢谢你这么帮我,你放心,只要你不弃我,我这辈子就一直跟着你。”
梁拉娣十分激动,她没想到江平安说要给她调动工作,这么快就落实了。
能到制衣厂上班,比在机修厂当焊工,摸爬滚打,不知道要好哪儿去了。
虽然还要等她在机修厂转正之后,才能调动。
可有了指望和没得选择,完全是两回事。
接下来,两人说了许多心里话。
一些先前不好说出口的,也都当面鼓对面锣讲清楚,免得今后发生误会。
天色渐晚,江平安才将梁拉娣送去车站,然后又立刻赶往陈主任家。
晚上。
江平安在陈主任家吃饭。
吃的是白面馒头、土豆丝、炒白菜外加一个猪骨汤。
这样的伙食,在这个年头,已经远远超过绝大多数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