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
田韶确实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会说这话是有目的的:“裴学海自娶了姓王的,早就将赵妈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二十年了从没去上过一次坟。所以,工作可以给裴嘉德安排,但我们要将妈的坟迁去四九城。”
她爹娘在永宁县时每年都会回去,但等她爹退休搬去四九城定居基本不会再回了。将赵妈妈的坟迁到四九城,以后逢年过节以及清明都可以去上坟,在江省最多清明回来扫墓。
谭越一怔,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白初榕是知道谭越对养母的感情很深,若是一个工作能换取裴家人同意他们迁走赵妈妈的坟,她觉得可以。
谭越很心动,但他觉得裴学海不会同意。而裴学海是赵怡的丈夫,如今又证实谭越不是亲子,只要裴学海不同意迁坟,这事就成不了。
白初榕主动说道:“老三,这事我来跟那姓王的谈。你放心,她会同意的。”
田韶闻言放心了。白初榕能将曲颜都压制住,那一个王红芬更不在话下了:“那你们早去早回,我等你们回来吃饭。”
她还没过门,不过去也没谁说什么了。之前去,一是认门二也是不想谭越再被那女人欺负。不过现在有白初榕,她也就不担心了。
白初榕这次从四九城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其中一些是特供的。不过她没舍得拿,而是带着谭越去了趟百货商场,买了点普通的烟酒跟糖果去裴家。
到家属楼的时候,有个大婶子看到他忙说道:“裴越,你回来得正好。你大舅正在你家里闹呢,你赶紧回去阻止啊!”
谭越冷着脸说:“我舅舅早就没了。”
白初榕心却往下沉。她知道谭越的养母的兄弟都没了,所以这个大舅只可能是后头女人的兄弟了。这女人心思果然深,对老三做了那样的事竟还让家属楼的人向着她。
想了下,她立即做出了应对:“这位大婶,我家三个舅舅都为国捐躯,都是烈士。这阿猫阿狗的,可不配做我家小越的舅舅。”
周思卉很诧异地看着白初榕。在她心中,白初榕一直都是温婉大气的,还是头次见她用如此犀利的言语。
大婶子看着白初榕跟周思卉,疑惑地问道:“裴越,这两位是?”
白初榕保养得再好也是四十多的人,周思卉在西北天天吹风皮肤粗糙。两人看着就像是裴越的亲戚或者长辈,所以这位大婶子也没有误会。
谭越指了两人,说:“这是我大嫂、这是我二嫂。李婶,我已经找着我的家人,现在也已经改回亲爹的姓叫谭越了。”
周思卉跟这位婶子打了招呼就没说话了。她就是来凑人数的,诸事听大嫂的就好。
这位李婶惊讶不已,只是没等他开口,谭越就道:“李婶,你忙,我回去看看。”
等他们前脚走,后脚李婶就跟个喇叭似的,告知家属楼的人说裴越已经认亲了。不仅如此,人家大嫂二嫂还都来了。
有些好奇心重的人还跑上楼想去看热闹,只是门关了什么都看不到。
谭越跟白初榕他们到的时候,王大舅正红着眼眶坐在桌子上,并不像那位李婶说的跑到家里来闹。
王红芬看着白初榕,不仅不怕反而有一丝雀跃。她可是知道谭越的亲爹是大官,而白初榕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王大舅看着周思卉,说:“裴越,这是你新找的对象?这也太老了,看着比你妈也差不了多少。”
周思卉的脸瞬间黑了。
谭越冷冷地说道:“我妈早就没了。”
不管是养母还是亲妈,都没有了,而这也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白初榕看都不看王大舅一眼,这样的人跟他说话都是降低自己的品格,无视是最好的回应。她看着王红芬,傲慢地说:“我是小越的大嫂,小越已经认祖归宗了。”
还真如自己所猜测的,裴越果然认祖归宗了,不过眼前这女人瞧着不好对付。王红芬说道:“原来是小越的大嫂啊,快请坐,快请坐。”
白初榕却是站着没动,面无表情地说:“你去请裴同志出来跟我谭。”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表示,王红芬不配跟她说话。周思卉看着脸色涨红的王红芬,觉得自己又学到了。
王大舅一听顿时叫嚷起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若不是我家红芬,裴越能长这么大,能有这么出息?多亏了我家红芬,你们凭白得了这么个有出息的弟弟。”
白初榕嗤笑了一声,看着王红芬,很是鄙视地说:“苛待继子毁他的名声,现在还敢以养恩自居。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王大舅一听顿时怒了:“臭娘子……”
谭越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扭,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他的哭喊声将屋里的裴学海惊到了:“王芬、王芬,出什么事了?”
白初榕有些疑惑,她刚才说话声也不算小了,对方竟一点反应多没有。这是让姓王的女人打头阵,然后再自己出来。这一家子果然难缠,难怪老三会被人指责不孝了,这一套套的哪是个小伙子能应对得了的。
王红芬红着眼眶说:“小越,你爸前段时间中风还没养好,每日只能躺在床上。”
白初榕说:“小越,将不相干的人扔出去,然后咱们再进屋跟裴同志好好谈一谈。”
这么一家子,还是早些断绝关系的好。当然,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谭越一听,立即抓住王大舅的衣领将他扔出去,然后还将门给反锁了。
白初榕见王红芬拦着不让裴越进屋,她神色平静地说:“这位王同志,机会只有一次,若你品德高尚不愿要,那最好了。不过若你们再敢找我家老三或者败坏他的名声,我会让你后悔莫及。你若是不信,尽管试一试。”
之前谭越也放过这样的狠话,只是有裴学海的养恩在,王红芬并不惧怕。可白初榕的话,却让她感觉了害怕。因为她能感觉到,白初榕压根就没将她放在眼里,那感觉好像踩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压下心头的诸多思绪,王红芬强扯出一抹笑意:“老裴一直躺床上不大雅观,你们先等下,我先去整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