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门
次日一早，肖琳从将军府出发，楚陌还算地道，给她派了一个马夫赶车，没叫她自己驾车去。再见苏府两个烫金大字，有些恍惚，似乎娘还没走，依旧在府内的那方小院，为自己备下一份热饭。独自进门时，开门的下人也露出鄙夷之色。“姑娘怎的自己回来了，将军没一起来吗？”被肖琳冷眼一扫，倒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不敢再多嘴。进入大厅，苏辙早朝未归，接待她的只有严氏。“怎么就你一人，将军呢？”看着站在下方的肖琳，严氏有些得意，肖月失踪了，她的女儿不是得照样得乖乖听话。“将军受了伤，迎亲都不曾来，何况回门。”严氏觉得肖琳身边冷清的很，突然想起：“你身边的人呢？我给你的丫鬟和嬷嬷呢？怎么没一起回来？”“我替她们谢过夫人关心，可惜刚入将军府，三人就身染恶疾，不幸离世。”说完对着严氏泛起一丝微笑。可这笑在严氏眼中就是挑衅，捏着帕子的手指着肖琳，微微颤抖道：“你……你敢……你敢杀了她们！”若不是良好的教养，她定上前撕烂她的脸。“来人！家法！”严氏气的重拍下桌子。“你敢动我？”看着严氏气急败坏的模样，肖琳在心底冷笑，这只是刚开始。“夫人莫要忘了，让我去将军府的目的，我若有何不妥，进宫谢恩时，不好跟皇上交代。还有，上次见我娘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还请夫人尽早安排。”说完转身大步离开。看着离去的背影，严氏只得将气撒在桌上的杯子上，器皿碎了一地，有下人匆忙上前收拾。旁边的心腹也赶紧安抚道：“夫人息怒，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待她无用之时，还不是任由夫人拿捏。”严氏慢慢平复下来，不过是颗棋子，没必要为她气坏了自己。心腹见严氏冷静下来，接着道：“肖月一事，万不能出错，若那小贱人在老爷面前说起，夫人可就瞒不住了！所以，得早些让她见肖月一面。”“人找好了吗？”严氏冷静下来，问道。“早就候着呢，老奴亲自瞧过，与肖月的长相可谓是惟妙惟肖，中间再挡上纱帘，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夫人放心，我们的人就在一旁候着，绝不会让她发现端倪！”肖琳来到那处她住了十几年的小院，离开了主人，院内杂草横生，蜘蛛网也布满角落，房间内的桌子凳子上也落了厚厚的灰尘。肖琳走过每一处，慢慢沿着门框摸索着，回想与母亲一起的画面，嘴角微微扬起，却潸然泪下。只待了一会，就来了严氏派的人请她去见肖月。即便是风和日丽的天气，来到房间内依旧阴森的可怕，肖琳被勒令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纱帘后方的“肖月”，借着微弱的亮光，还是能看清对方轮廓，很像。见肖琳盯着自己一言不发，“肖月”心底越发的不安，只得先开口道：“小琳，你来了？”“嗯，娘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说罢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不离开，会忍不住上前杀了那个冒充她娘身份的人。————书房内。苏辙看着肖琳，“刚才见过你姨娘了？”“是。”“那我让你办的事呢？”看着苏辙平静的面孔，肖琳知道，该是严氏没有将娘的事告诉他。冷笑道：“苏相不会以为，短短两天之内，我就能得到将军的信任？”
苏辙皱眉：“你什么意思？”“我在将军府什么处境，苏相应该心知肚明。如今我没有寸步难行，已经算是不错了，苏相还想要怎样？”闻言，苏辙也知道急不得，只道：“你尽快！”肖琳也不惯着他：“苏相太着急了，你多少年都搬不倒的人，莫不是真的以为借着一个郡主的头衔就能在将军府为所欲为了？”听到肖琳不客气的话，苏辙警告道：“就算为了你姨娘，你也该早日取得将军的信任。”还敢提她娘！肖琳周身瞬间冷了一度：“苏相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母亲。”苏辙面露不悦：“若无事，早些回去吧！”肖琳却笑道：“苏相不用赶我走，怎么也该留我一顿饭，莫要外人看了笑话！”“还有，我想去我和我娘之前的小院里呆上一会，苏相不会不许吧？”苏辙冷哼一声，“出去吧！”再回到小院，屋内不能住人，肖琳也只在院内闲庭信步，估摸着用过午饭苏辙应该会午休一会儿，到时再由马夫架着空车回府，她再回到书房找证据。刚打定了主意，就听见外头有丫鬟通传，将军来了，老爷让三小姐过去。肖琳有些疑惑楚陌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过也容不得她多想，就随丫鬟去了前厅。苏辙响亮的笑声回荡在客厅，似乎与楚陌聊的投机。肖琳前来见礼后，落座在楚陌的下方。“将军带伤还前来接小女，是青蔓的荣幸啊！”“岳父严重了，夫妻本是一体，青蔓担心我的身子，自己回门，可我也不能辜负她，更何况一点小伤，不足为虑。”肖琳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二人游刃有余的虚以委蛇，只露出合适的微笑，偶尔说上一两句话。终于熬到午饭时候，饭菜摆了两桌，屋内坐着肖琳和一众女眷，男人们在外桌把酒言欢。严氏旁边坐着两个女儿，还有几个庶出的挨个坐着，肖琳也夹在了中间。严氏眼底透着嘲笑，嘴里却说着恭维的话：“看咱们的三小姐，如今也为人妻了，这言谈举止也都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了，你的这几个庶妹也得劳烦你给留意好人家了！”肖琳笑不达眼底，她不会繁琐的发髻，身边也没有婢女为她梳妆，今日的衣服也是半新不旧的，再加上这副容颜，说她是村妇都不为过，哪有什么当家主母的风范。果然，严氏话音刚落，桌子上的几人个个面露嘲讽之色。“夫人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庶女，再折腾也不像二小姐和六小姐，有着嫡女的好教养和一身的本事，虽然都是一个爹生的，可我确实没什么远见，哪敢对庶妹们的婚事指指点点。”肖琳不喜惹事，可不代表她怕事，既然严氏要众人排挤她，那她就以牙还牙，毕竟嫡出的是永远瞧不上庶出的。几位庶出的小姐听到这，也难免共情，纷纷低下头，虽然都是左相府小姐，可毕竟嫡女和庶女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三姐也是运气好，不然凭她的容颜，怕是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了。严氏看到众人低头，再不见刚才的气势，随着隔壁桌传来阵阵的爽朗笑声，只能干瞪着肖琳，却也不敢发火。一场席面，众人各怀鬼胎，吃的不欢而散，肖琳与楚陌也匆匆告别，马车刚转入拐角，肖琳就吩咐楚魏绕道去苏府的另一侧，那里有她不被人发现入府的路。楚魏充当马夫，听到肖琳的话，却转头看向楚陌，见楚陌点头后，才顺着肖琳的话驾车前往。肖琳静静的坐在楚陌对面，与他对视一眼，转头看向别处，到底楚陌没忍住，“不希望我来？”肖琳无所谓道：“有没有将军都一样。”肖琳说的是实话，他不来她也打算再回去一趟的，他来了，好像也没有多大用处。楚陌听闻，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等马车到达地方时，肖琳刚跳下车，就听见马车内一声怒气“回府！”随后马车扬长而去。肖琳看着飞扬的尘土，没太在意，转身钻了进去。再入书房，的确如肖琳所料，不比夜晚难，肖琳不多翻找，径直冲着机关而去，可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果真是老狐狸，虽然没发现被人动过手脚，却还是将东西换了地方。再翻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肖琳只得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