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容
肖琳摆脱身后的尾巴，从拐角走出，将帷帽取下，脸上的红斑已然不见了踪影。她与肖月本就有七八分像，且苏辙容貌也不差，褪去了红斑，未施粉黛，一身的粗布衣裳，也没有将绝色的容颜压低半分。令肖琳有些苦恼的是自己依旧瞩目，匆匆来到风雪楼，付了银钱打算先好好休息休息。肖琳跟着店家往楼上走时，君沐辰就坐在二楼的雅间，开着窗户，在看到那抹身影时，有些震惊。只见她一身素衣，长发随意挽起，柳叶弯眉，细腻如脂，眸若星辰，一身的随意却让她增添了几分望尘莫及，与之前的她有着云泥之别。忽然对上肖琳的视线，君沐辰看到她眼中的不耐烦慢慢转化为惊讶，才明白自己竟然正大光明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耳根微微有些泛红，随即冲她点点头。肖琳也扯了下嘴角，算是回礼，随后视线被隔离，肖琳转去另一个方向。君沐辰有些黯然，原来她不是找自己的，苦笑一声，仰头饮尽手中的水酒。肖琳进入房间，又吩咐小二送些吃食，来到床边，将包袱打开，拿出了刻着风雪楼三个字的玉佩，想着最后一次麻烦他了。用过午饭，肖琳先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才悠悠起床，打算先吃过晚饭再去找君沐辰。打开门的瞬间，就看见君沐辰打算敲门的手高高抬着，肖琳一脸疑惑撞入君沐辰的视线，倒是叫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的放下手，轻咳一声：“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休息好，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肖琳也不多矫情，直言道：“确实有些事要麻烦你了。”君沐辰听到此话，感觉终是被认可了，心里越发的舒坦：“不麻烦，能为肖琳姑娘解忧是在下的荣幸。”二人站在门口说话，有些瞩目，肖琳将门又拉开了一些，“进来说吧。”君沐辰闻言也没有打扰了别人的自觉，随肖琳走进有些昏暗的房间，余光瞧见有些凌乱的床铺，耳根有些发烫，却不敢再久留。“肖琳姑娘还没用过晚膳吧，我去叫人送些吃食上来，等吃好再说什么事也不迟。”说完不等肖琳回答，就匆匆离开了。肖琳有些疑惑，却也没太在意。不一会就有人将吃食送了上来，随后又有几人陆续上来，直到饭菜摆满了整整一桌才离开。肖琳站在旁边瞠目结舌，这么丰盛，心道君沐辰其实不必这么客气的，不然她都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了。一桌子的珍馐美味着实勾着人的味蕾，肖琳也顾不得其他，开始享受起来。君沐辰在旁边的房间等了许久，终于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面上一喜，匆忙出门，刚好对上关门的肖琳。“吃的可好？”“很好，就是有些多了，多谢了！”“肖琳喜欢就行。”忽略掉姑娘二字，君沐辰看到肖琳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微微放下了心。随即又道：“我们去后院说吧。”肖琳点头，拾步跟上。再次来到这里，勾起肖琳的些许惆怅，母亲离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这么多天肖琳从不刻意去想母亲，就是怕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今故地重游，像是堆积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如海浪遇到海风般澎湃汹涌。君沐辰注意到肖琳周身的悲伤，自然也明白她为何会如此，而对于现在的肖琳，她的恨他不能感同身受，所以也不能多说什么，有些事须得她自己消化。二人入座，直到君沐辰煮的茶水香气扑鼻，肖琳才回过神来。“你是大夫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君沐辰有些猝不及防，倒水的手抖了一下，将茶水洒了些出来。这么快就能调理好自己的情绪，有些佩服她的承受能力。“嗯……是，略懂皮毛。”
肖琳笑道：“你身上有着很浓的药草香，不止略懂。”母亲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身上总是带着药草香，她对这种味道熟悉的很。所以对君沐辰才会有些好感。谦虚被拆穿，君沐辰只淡淡一笑：“是啊……从懂事起，就跟着师傅学习药理了。”“那你能帮我配出脸上红斑的药水吗？”见肖琳盯着自己，绝美的容颜不带一丝瑕疵，他有些自欺欺人的觉得，肖琳是不是只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真容。微微低头，躲藏着泛红的脸庞，答道：“可以。”“多谢！”“不必客气。”他没问她为何要以丑容示人，她也没想解释，二人的相处有些朋友的心照不宣，又带着些疏离。二人都静静饮着茶水，又回归之前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君沐辰看着肖琳，打破平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嗯，不知你可知道影楼的线索？我想让他们帮我查一些事情。”君沐辰愣了一下，他是影楼的楼主这事，自然是不能告诉肖琳的，只得换一种方法：“我与影楼的人有些交情，倒是可以帮你传达。”“你认识他们？”肖琳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君沐辰竟然认识专门以贩卖消息为主的影楼，那里面的人可都是江湖人士。“我师傅曾救过里面的人，所以我也与他们结了缘。”他也不算骗肖琳，早年陆之元的妻子重病缠身，恰巧遇到师傅，可她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虽然有师傅在一旁坐诊，也只是叫她多活了一两年而已。“我听说他们的酬金特别多。”肖琳拿出荷包，放在桌上，“我只有千两，可够？”君沐辰笑道：“或许我的交情值些钱，可以免费帮你查。”“不……让你找影楼，已是很麻烦了。”他能与影楼搭上线，自然不能再让他失了与影楼的人情。“好，那我先收着，到时用不完再和线索一起给你。”君沐辰将残留一丝余温的荷包握在手里。“说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好帮你转达。”“我想知道现在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几个皇子的所有事情。”“好！”肖琳不怀疑影楼的人查不到，只是君沐辰答应的这么快，让她有些不可思议。“你……会不会为难？”君沐辰笑笑，定了她的心：“不会。”肖琳也回之一笑，“君沐辰，谢谢你！”眼前之人的一笑，让君沐辰有些失神，飘飘然想着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理了理乱七八糟的思绪，想着她将事情说完，应该要走了吧。看着肖琳，君沐辰有些不舍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还怕我付不起你风雪楼的房钱？”肖琳玩笑了一句，见君沐辰微愣，接着道：“可以多住几日，等拿到影楼的消息再走也不迟。”君沐辰听到这话，打定主意，想着一定要将消息先压着，等过上几日再告诉她，好叫她多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