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齐夫子
时间飞逝，转眼过了半月。也是肖琳最后一次来万花楼的这天。不系舟上的人今日过分安静，但也是人头攒动的景象。等游船停下后，婢女没像往常一样讲出规矩，倒是屈膝向前方行了一礼。“见过齐夫子。”肖琳闻言，倒是有些震惊，齐夫子便是齐文征，是云城很有名气的大儒，是文人最敬重的人，便是四国都有他的名声。无数学子最想上的月见书院，便是由他创建。齐夫子为人清冷，拒了入朝为官的旨意，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声望。书院对收学生颇为严格，一般从月见书院出来的人，都是博才之人，朝堂上的许多文官也都是出自月见书院。今日到场的人多半是为了肖琳的诗而来，所以很多都是文人雅士，自然对齐夫子多有尊重，也就没了往日的喧闹。齐文征已过古稀之年，今日能来此地，确实让万花楼蓬荜生辉了。果然不一会，王五亲自前来，到齐夫子跟前行了一礼，但也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只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身份，便让随从为他老人家腾出了一片空地。最后守在他的不远处，等着他的吩咐，虽然齐文征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有的也只是微微颔首。婢女见众人安静的过分，突然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也很快就调整好状态，对着众人道：“规矩还是如往常一样，不过今日是姑娘最后一次作诗了，所以，有想好的题目，大家可以说出来。”婢女话落，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一时间只听到一片惋惜的声音，却不见有人嚷着让船上的人作诗了。众人的视线时有时无的都看向齐夫子，终于齐文征开口道：“书院的学生曾摘抄过姑娘的诗，老夫也读过，字字珠玉，令人拍案叫绝。今日可否请姑娘再写一首，不过老夫没想好题目。”肖琳起身，挑起纱帘，站到船头，对着齐文征的方向盈盈一拜，齐文征也起身点头回礼。肖琳依旧带着帷帽，全身没有一处皮肤露在外面，便是双手也是拢在袖中的。翘首以盼的众人不禁有些失望，以为那神秘的才女终于愿意展露容颜了。“夫子过奖了。”对于齐文征褒奖，肖琳确实愧不敢当，她不过是来到这不知什么朝代的地方，恰巧这里没有她背过诗罢了。可她也不想冒认了真正的作者，本来也是打算今日公开事实的，有齐文征见证，可能效果会更好。“夫子面前，不敢骄狂，这些诗并非我所写，是我在一些孤本上所见，只是换了另一种方法让世人看到而已。本就打算今日相告，不曾想让夫子误会，实在惭愧！”肖琳扯了个谎，若说自己穿越而来，就算不被人当作妖魔打死，也不会被大家认同，所以选择了众人能接受的方式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顿时恍然，怪不得这位才女不愿露面，原来根本不是她自己写的！齐文征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他活了七十余年，都没听说过这些诗，自然是有些不信的。“姑娘所说的孤本可还在？”肖琳闻言，微微蹙眉，不过突然想到前世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见面，挺大的人了，还对着自己翻白眼，丢东西。
肖琳似叹息了一声，缓缓道：“那孤本我见到时就已经破烂不堪，后来被舍弟拿去烧了！”众人一片唏嘘之声，突然有人突发奇想，真的被烧了吗？还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孤本？齐文征也在考虑着她话里的真假，若真如她所言未免巧了些。倘若她说了谎，对她也没什么好处，毕竟仅凭这些诗，足以给她带来可观的利益。齐文征思索过后，又道：“姑娘所说的孤本，包括上面的诗老夫闻所未闻，所以想知道那孤本上的诗可是只有十几首？”众人听到这里，更是加深了对肖琳所说孤本的怀疑。还以为她是怕被齐夫子识破，所以才把孤本一事公之于众，如今连齐夫子都不曾听过的诗，真的存在什么孤本吗？“还有一些，不过我记不太清了，若是夫子想要，我可以把想到的都写下来。”“那便有劳了！”“不敢。”肖琳再进入船内，提笔在卷轴上又作了几首，外面的人都安静的盯着游船，不发一言。很快，肖琳和玉竹各拿着两个卷轴出来，众人的视线立刻被几个卷轴转移走了。卷轴打开，未干的字迹一览无余，齐夫子看到几首诗后，也激动的站了起来，跟着他来的人忙将人扶稳了。“这些都是你记住的？”齐文征的声音有些颤抖，难掩惊喜。肖琳将卷轴递给婢女，道：“夫子稍等，还有一首是赠予您的。”随后肖琳转身进了船内，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卷轴，齐文征再不见往日的稳重，急匆匆的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护栏旁。等卷轴展开，苍劲有力的字迹印入众人眼帘。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摘自 《蜂》 作者 罗隐）齐夫子摸着胡须笑容满面，“姑娘有心了，你今日所写的这五首，我会遵守规则拿出五千两。”肖琳忙道：“这些诗能被夫子赏识，也不枉我将它们公之于众了，再不敢让夫子破费。”齐文征摆了下手，“姑娘这么久的时间都是每日只写一首，如今也是我有几分薄面，劳姑娘将记下的都写了出来，又怎好坏了规矩，莫要再说了。”话落，肖琳不再多言，又对着齐文征行了一礼，看到精神抖擞的老人转身后才带着玉竹进了船舱。王五满脸堆笑的看着对面的人，将这么久的银全部奉上，才道：“姑娘若是再想起什么好诗，可再来万花楼，到时我给你双倍的价。”肖琳笑着道了声“好”，毕竟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的。肖琳离开后，去了铁匠铺付清了尾款，又跑了几个地方为接下来的训练准备好行囊，毕竟光训练是不行的，还要实践！再后来，所有的诗被万花楼做成册子，大受文人欢迎，可谓是人手一本，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