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在离京之时,召集了距离近些的分坛人马。
“那封信还在吗?”
李莲花问。
封燕逐点头,从腰间取出一张字条,朝李莲花递过去。
“我并不确定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总归是有备无患。”
好在她听取了对方的意见,不然这一趟要进山都困难。
李莲花抬手接了过来,眸光微微一凝。
“怎么了?”
前方的笛飞声察觉到后面的情况,顿下脚步问了一声。
李莲花抬手按了按眉心,“是彼丘。”
恐怕是角丽谯查到什么,他这才与万圣道传了信。
只是如今,他又是以什么立场在做这件事呢。
李莲花抬眼看向茫茫林海,心下微微一叹。
………………
夜幕降临,丛林深处一方洞穴里,燃着一簇篝火。
李相夷躺在一块石台上,身上盖了一件紫色外袍。
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过了,面色看着略微有些苍白。
火星子噼里啪啦的跳跃声一点点传入他的耳中,那双紧闭的眼缓慢的睁开。
山洞里很暖,一道紫色的身影坐在火堆前,影子遮挡跃动的火光。
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火堆边坐着的云彼丘回头看去,正对上他的目光。
“门主,你醒了。”
云彼丘起身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煨了许久的药。
李相夷皱眉,撑身从石台上坐起来。
“彼丘,你怎么会在这?”
云彼丘没有答话,在他边上坐下,将药递了过去。
“门主,先喝药吧。”
李相夷没有多问,他想运内力疗伤,却发现气海被封,隔绝了浑身的内力。
他抬起苍白的脸,皱眉紧紧盯着云彼丘。
“你给我下药?”
云彼丘苦笑一声,“是角丽谯下的,散功散。”
“我解不开,我只能勉强压制你体内的蛇毒。”
李相夷看了他片刻,抬手端起药,仰头喝下去。
云彼丘愣了一下,“门主,你还愿意信我?”
李相夷放下碗,苦得脸都皱起来了。
“他如今这个情况,再多下一味药都是浪费,有什么信不信的。”
山洞外传来懒懒一道女声,李相夷一抬眼,便见角丽谯端着些吃食走了进来。
云彼丘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将李相夷护在身后。
“你来干什么?”
角丽谯勾起唇冷笑一声,“你放心,我拿他还有用,不会动他的。”
她将手里的一篮吃食递过来,“你守了他一个下午,又是渡内力又是熬药的,这不是担心你饿着吗。”
云彼丘抬手接过,低头细查了片刻。
两个馒头分别掰了一半递给李相夷,还有几条肉干,都分了一部份给他。
角丽谯扫了他二人一眼,冷嗤道,“怎么从来不见你对我这么上心?”
她眼底都是嘲讽的光,“我要是想他死,就不会留他到现在了。”
云彼丘没有答话,他信不过角丽谯。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看下来,她可能的确不会要自己的命,但门主的说不太准。
李相夷抬眸打量了一下这二人的氛围,没说话,只是接了东西吃。
云彼丘回头看向角丽谯,“东西既然送完了,你走吧。”
角丽谯怒从心起,“你……”
对上云彼丘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又无力又觉得失落,转头将怒意撒在闷头吃东西的李相夷身上。
“李相夷,你可真是我的克星。”
“笛飞声眼里只看得到你,云彼丘眼里也只有你,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李相夷呛了一下,云彼丘赶紧给他递水。
他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才看向角丽谯。
“角大美女谬赞了,倒不是给他们灌什么迷魂汤。”
“笛飞声痴迷武道,你若能苦修功法打上万人册榜首与他一战,他自然多看你两眼。”
他顿了一下,又瞥向一边的云彼丘。
“至于彼丘?”
“人就在这里,要不你自己问一下?”
云彼丘叹了一声,放缓了语气,“阿谯,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跟门主单独聊聊。”
他一唤阿谯,角丽谯心底那点火不明不白的就被压了下去。
她冷眼睨了两人片刻,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待她离去,李相夷若有所思的看向云彼丘。
“看来你跟她,相处得不错。”
云彼丘低眉苦笑了一声,“她总是不肯放过我,我实在拿她没有办法。”
李相夷挑眉,“都想起来了?”
云彼丘略略摇头,“想起来一些大概。”
也想起来他当时,是如何鬼迷心窍的要带她走,因为一个对门主用毒的女子,重创门内兄弟。
李相夷看他这副样子,没有再提那些往事。
“这次多谢你了,彼丘。”
若非他出手相救,自己当时的情况,很难狼口逃生。
云彼丘连连摇头,眼底有几分苦涩之意,“门主不必与我如此客气。”
李相夷盘膝坐起来,“你要与我说什么?”
云彼丘这才正色,“角丽谯明日打算用你跟李莲花换明镜台的传承。”
李相夷对此并不意外,但也有不明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