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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存

 

她走出寺庙,就见马文才站在庙门口等她,他试图递出自己的手,又收了回去,闷闷地说了声。

“回家吧。”

祝英台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她的脑海中一团乱麻,理不清楚,梁山伯含笑唤着她的名字,她不受控制地走过去,那张脸又陡然变成马文才的脸。

小镇的榕树下,孩童打打闹闹,围拢在一块斗蛐蛐儿。

她停在院墙门前,回首望着镇口的寺庙,红漆斑驳,老和尚穿着破旧的袈裟,双手合十对她笑着。

“在看什么?”马文才停下等她。

“没什么。”祝英台说道。

她在想马文才昨日的话,他的提议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文才,你真的要与我做这假夫妻吗?”祝英台站在原处,脊背挺直,和他隔着三尺的距离。

然后她就看见马文才的嘴角荡漾起一点笑意,又压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对她说。

“当然。”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祝英台不喜与人共用男人,便是名义上的也不行,待你纳妾,约定就作废。”

“不会有妾。”马文才腼腆地低下头,笑着去拉她的手。

祝英台挣脱不开,只能由得他握着。

“你如果不纳妾,如何有孩子?没有孩子,如何继承家业?”

“英台不想生,那就不生。”马文才的声音中带着委屈。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马文才这样的作态,就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话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自己要怎么做随你。”

经过医馆的时候,祝英台让他等候在外头,自己进去拿药。

她莫名有种心慌,孩子在她肚子里面呆得越久,这种心慌就越严重,她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心软不将它拿下来。

祝英台努力回忆着马文才在尼山书院对她的种种强迫,不但没产生愤怒的情绪,脸上甚至还起了薄红。

她快疯了。

“夫人,到你了。”医馆的小厮唤她进去。

她赶忙回神,掀开布帘进屋。

堂内弥漫着药草的味道,熏得她想作呕。

大夫见她进屋,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后又面不改色地给她把脉。

“夫人身体康健,胎儿没有问题,不必开药。”

“给我开服堕胎药。”

“既然来了,总是缘分,强行堕胎,恐伤根本。”大夫说道。

“这个孩子不该来。”祝英台眉目之间尽是坚韧之色。

就算马文才现在对她百依百顺,也改不了他强迫她的事实。

这是孩子是奸生的孽,不是她的缘分。

大夫叹了口气,给她开药。

片刻后,祝英台提着药包从医院中走出来。

“是妇科急症复发了吗?”马文才关切地问道。

“嗯。”祝英台心中惶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没留意他望向医馆招牌时的寒光。

回到客栈,她就吩咐下人去煎药。

祝英台看着黑乎乎的药碗被端上桌,药味刺鼻。

马文才手拿着瓷勺,舀着药汁,递到她的嘴边。

“我自己来。”祝英台按住他的胳膊。

她扇着药碗的热气,等到药凉透后,终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天光日盛,客栈里刮起穿堂风。

风带入草木的清香和室外的喧嚣,终归还是带不进盛灿的阳光。

祝英台喝完药没多久就靠在桌上睡着了,羽睫低垂,脖颈纤白。

马文才打横抱起她,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小腹。

这个孩子,他一定要留住。

他给祝英台盖上衾被,俯身亲吻她的额头、鼻尖,继而狠狠吻住她的唇,辗转碾磨。

一盏茶的时间后,他终于还是松开口,指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唇瓣。

——笃笃笃。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马文才深深地看了榻间的女子一眼,转身离开。

门外赫然是祝英台心念的女护卫,她抱拳对马文才行礼。

“主人。”

“出去说。”马文才将门扇合拢,他不允许有任何纰漏。

小镇中的茶楼厢房外,小厮在盯梢。

马文才坐在厢房里,端详着木桌上的茶点,听女护卫汇报情况。

“那医馆的大夫还不肯开口,等我将匕首往他喉间一递,他才肯说是夫人有了身孕,我按照公子的指示,说夫人被歹人强掳,公子痴情与夫人,并不计较夫人被玷污一事,只希望夫人康健,莫要因此伤害自己的身体,让那大夫做伪证说是拿错了药包,全当公子不知道此事,免得夫人一时积郁于心,之后再由公子开解夫人。”

“不错,”马文才漫不经心地点头,“你再去找一方药来,这种药不能损伤男子的能力,还要让男人断子绝孙。”

“公子?”护卫的声调陡然拔高。

“你怎么到现在还一惊一乍,”马文才放下茶盏,“这件事不可让别人知道。”

……

祝英台悠悠转醒,房间内光线昏暗,桌上的灯烛静静发着光亮。

“英台,你饿不饿?”马文才坐在床沿,替她掖好衾被,“晚膳已经凉了,我让客栈的人再去热一热。”

她摇摇头,腹中并没有饥饿感。

“那就等会用膳。”男子温柔得过分。

房间外脚步响动的声音来来回回,偶尔还有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马文才身上的沉香气息将她笼罩在内,无处可逃。

“英台,白日你不是担心我因子嗣问题收纳小妾吗?”

“我没有……”她的身形陡然僵住。

男子滚烫的手掌掀开小衣,抚摸着她敏感的腰身,低喘着去吻她的锁骨。

“别怕,不会怀孕的,我已经吃过药,不会再有子嗣了,英台也不用担心我因为子嗣问题纳妾了,”马文才掀开衾被,揉捏着她的胸乳,“我此生,只有英台一人。”

祝英台震惊到失语,连抗拒都忘记了。

马文才竟然因为她一句话就动了绝嗣的念头,还用药伤及自身根本。

“快去叫大夫。”她推拒着他,双手颤抖着捂上自己的小腹。

“英台,药已经吞下去了,哪有吐出来的道理,”马文才蹭着她的手背,“英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要看大夫。”祝英台心慌气短,推着他的胳膊。

等马文才走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揪着衾被,思忖着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明明已经喝过药了,决定把它拿下来。

为什么还要让她做这种两难的抉择?

留下它,自己于心过不去,流掉它,自己于德难安。

她回忆着这几日马文才的异常,自己竟然将他逼到这个程度了么?

祝英台看着烛台上跃动的光亮,她不想伤害任何人的。

医馆的大夫不过片刻就到了客栈,坐在床沿给她把脉。

祝英台伸出纤洁的手腕,心悸的感觉陡然而至,紧张得好似在刀尖上行走。

她竟然分辨不出来自己是想它有事还是无事。

把脉的时间度日如年,房间内落针可闻。

“咦,胎儿并无异状。”大夫收回手,查验药包后才发现是拿错了药。

祝英台松了口气,抬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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