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南:黑化文学
黑化文学,尬玩
乌云聚于天空,将阳光阻在了外层,渐变昏暗的光将世界染上压抑的颜色,透着生与死交织的绚烂。
你站在墓园,碑石纹路清晰,在你眼里却糊得辨不清看不明。雨水打在上面,重重得如鼓擂敲击在你心上。
九方南之墓,卒于乙巳年。
你以手抚过鎏金字纹,以指走过那一个又一个字,雨滴润湿了粗粝的触感,也带走了你滑过的余温。
“你有后悔的事吗?我这里有一物,堪未追溯,食之方可达心中愿。”
你握着手中瓷瓶,听着雨点落在碑文上的细碎声响,终是跪于碑前,将头靠在了那黑白照片上。
那人目光薄凉,泛着冷意,你的指骨滑过他绷着的嘴角,他生前,并不快乐。
你越发攥紧了手里的瓷瓶,向前贴近,企图用自己脸上的残余热度温暖已故人的面庞。
大雨倾盆,落地聚成,孤魂漫言,苍茫难语。
你再次睁眼,却发现身处校园,讲台上熟悉的对话,桌椅,记忆里模模糊糊的人影与眼前景一一重合。
幼儿园毕业典礼。
“堪未追溯,食之方可达心中愿。”你不由想起这句话,你的愿望是希望人生重来,这样你便可以陪着九方南长大,帮他渡过灾险,长命百岁。
现在是成真了?
你兴奋得“嗷”一声嚎出来,全班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你身上。
九方南冷着小包子脸:“哭什么,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此话一出,压抑的气氛再也止不住,连说告别辞的老师也止住话头擦了擦自己的泪。
你本是高兴的,却在看见活着的九方南时红了眼眶。
他小小的,软着脸颊,却强撑着冷脸的姿态,一度与墓碑上的照片重合。
“你别哭啊,”九方南瞬间破功,他从后座抽了张纸手忙脚乱帮你擦脸上的泪,“我们渡罪帮虽然解散了,但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见不到了……”抽噎的声音完全止不住,时隔经年,你见到的是他的墓碑,遗照上的眼神,是他透过生死光阴看你的陌生目光。
九方南见你的眼泪根本擦不完,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傻了眼,也从后座抽了张纸去擦九方南的脸,稚嫩的童音不知所措:“你别哭啊……我不哭了,你也不哭好不好。”
“你……你一直哭,我也想哭……我是渡罪帮的帮主,哭这么大声很丢人的。”九方南越哭越伤心,“我再也不帅了……”
你伸出小小的手牵住他,“帅的,很帅的。”
九方南停下来抽泣,有点不敢置信地问你:“真的吗?”
后面的王小二抽抽噎噎地递过来一张纸,就算哭的再伤心他也不能忘了老大。
“老大,你鼻涕泡出来了。”
九方南一个哭嗝卡在喉咙:“……”
一时间,班里的哭声更大了。
下午正式的毕业典礼节目过后,你们一帮人聚集在了一起。
九方南低着头,奶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他沉着开口:“今天以后,我们会去不同的小学,渡罪帮解散吧。”
王小二嘤了一声便要继续哭,被九方南打断。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们渡罪帮的人不能动不动就哭。”
九方南站得笔直,微风扬起他的小短发:“散了吧。”
帮里的人抽噎着离去,你站在九方南身边没有走。
他看你许久,用手指抹开你的眼泪。
“你去哪上小学。”你看着他。
很久以前,你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顺着命运一直走一直走,和他渐渐走向了不同的人生,这一次,你只想牢牢抓住他。
九方南眼睛一亮:“副帮主是要和我再建一个渡罪帮吗?我的帮派也要纵横小学!”
你:“……”虽然是曾经经历过的,但现在还是很难理解这种文学。
“我明白了,帮派的延续之法!”九方南握拳。
“老大……威武?”
“你做的不错,想出这个好办法。等以后我要给你超副帮主职位。”
你:“……”抓不住,根本抓不住。
开学,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这一刻,成了永恒。
夜晚,你收到了九方南的消息,qq头像闪烁,是绝望的呐喊者,题字,爱过了,伤透了。
【南の面具:我可以摘下面具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什么面具?】
【南の面具:这几年,为了当好帮主,我戴上面具,再无真实,如今解散帮派,我可以当真正的自己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那,你之前对我也是戴着面具的吗?】
【南の面具: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你内心单走一个6,转移了话题。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的头像?你爱谁了,被谁伤了。】
【南の面具:这只是表象,逢场作戏罢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再见】
你怒气满满地退出qq,和谁逢场作戏呢,你怎么不知道。
年纪小小,事倒挺多。
你冷哼一声,又登录了qq,准备和九方南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qq闪烁着几条消息,你点开。
【南の面具:我和其他帮派帮主都是用的这种头像,不然很没面子。】
【南の面具: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换。左右渡罪帮已经解散了……】
他的头像是一片黑色,你心里一咯噔。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在难过吗?】
【南の面具:我怎么可能难过。】
【今天也不想上学:面具摘掉。】
【南の:っ╥╯﹏╰╥c】
你拨出语音电话,听见了九方南紧绷着嗓音喊了句“老二”。
“……”
“对不起,我忘了已经解散了。我……”
你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以像之前那样,在初中再建一个啊。”
九方南的声音有些颤:“不行了,渡罪帮的辉煌,就到此为止吧。”
“节哀。”
“今天结尾的帮歌我没和他们一起唱,我想单独唱给你听。”
随后你听了完整的稚嫩跑调版孤勇者,听得你忘记原唱忘记光阴,九方南曾以一己之力带偏了整个帮派的调,后来他便没再参与过合唱。
“其实我会跪。”你突然开口。
九方南愣了下:“什么?”
六年,以前的记忆走马观花浮现在脑海,有时你会觉得那是一场梦,雨夜,碑文,老者,瓷瓶。
你恍惚了一下,答道:“没事。”
“老二,如果你想,你可以再建一个渡罪帮。”
你拒绝:“没有你的渡罪帮,我是不会参与的。”
九方南不再开口,他任心里的情绪汹涌澎湃,如狼似虎地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初中,九方南新建了暗夜帮,任命你为超超副帮主,你觉得自己先前的心疼安慰喂了狗。
流水的帮会,铁打的孤勇者。
你靠在椅子上,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一张照片,他为什么难过?到现在你都毫无头绪。
你尽量不扰乱九方南的生活,只在他旁边看他每天傻逼兮兮的行为,你实在不懂,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