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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感怀

 

那年月日,随着清脆的呱呱声,我降生斯世。一路走来,不知不觉间又跨入了今年的门槛,当我独身一人坐在荒原上的这间“黑房子公寓”——卧室兼办公室的一间小黑屋子时,不禁怅然若失。跋涉在人生的旅程上,好象有些已失却了真我。年少时的宏愿与抱负,豪情兼壮志反到青年时竟无从提起——唇边的胡须已变得粗黑:年岁的确是在增长,逝者如斯的时光一晃就是一个春秋,而所希冀的进步仍然如虚无缥缈的幻影,蜗居在这样一个人并不喜欢却又荒凉的境遇里,工作令人无奈,几乎没有志同道合的交往对象,没有志趣相投的朋友,犹如离群索居一般,孤零零的就像冬季一瓣残留在老树上的枯叶,比贬官的封建士大夫还凄惨。只有寄寂寥于笔墨来坐热臀下的冷板凳,所有的思绪都凝结了。更当一两月见不到亲朋时,心里空落的如同长满野草的荒地,风雨的飘洒都是一种袭击。但依旧渴望下雨,来清洗全身心的寂寥与疲惫,这样或许能轻松一些。炎阳与狂风轮流巡逻。心里似乱麻一般,理不出个头绪。难怪封建士大夫们在失意的时候或寄情山水,或好佛老,那是因为寻求精神的支柱,心灵的寄托。古人所云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就是最可悲的结局。生活最沉重的负担就是空虚和无聊。有时候想,作为人也够难的:要追求,就必有所向往,有所上进,于是寻求进步,寻求理想。这一切都太难,一切的寻求有时被阻止,被扼杀。七情六欲有时也成了一种累赘——假如不曾有七情六欲,那该有多好!但人出世的时候就来自群体,就食人间烟火,七情六欲又是一个正常人所具备的。然而它有时的确折磨骚扰了一个人的灵魂,使人难以安静。于是心如平原走马,驰骋起来以至于收不住缰绳。本是如火如荼、充满豪情壮志、血液沸腾的青春年华。但在这里难以沸腾,心中始终象压着一块石头,总轻松不起来。看见的是奸诈刁钻的面孔,听到的是污秽的语言,我甚至不愿睁开眼睛,真想塞起耳朵。因为当我看到那些面孔,听到那些声音,引起的总是厌恶的情愫,这厌恶让我不平。是否一切岁月的磨难都降在我身上?自从懂事起,求学起,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每一步都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尽如人意。于是我常想:为什么我总要比别人经受更多的困苦?我从来都不相信宿命论,只相信一切都需要奋斗和抗争。但这里总太多的艰难,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便对自己说:凡事不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如今再已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看多了世态炎凉,饱尝人间冷暖,但恨无力或回天。自古以来留下的事例太多了:屈原、杜甫等先贤们只能把他们的忧愁与慨叹留给诗歌,留下千年的光辉绝唱,尽管如此,他们都曾在高位上奋斗过,努力过。然而我们能做什么呢?没有与他们抗衡的才力留千年的慨叹,只能把愁肠百结的文字叙成牢骚而已。我们是父母的儿子,父母在远方看着我们,后半生的精神寄托是我们,我们只能以希望走向更美好的希望——我们不单单属于自己,我们属于亲人,最起码属于养育过我们的血肉双亲——我们没有必要唱高调,只要我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只要我们平安,就对得起父母。现在看来,心理的希望仍然虚无缥缈,难道就这样推着么?反过来想象,这又多么消极悲观!然而,现实只能使你安安分分,即便如此,尚且有多事者议,尚且留不下好心情。人活着,真累。诚如古人所云:“悟人生,正类春蚕,作茧自缚。”奋斗,努力;努力,奋斗,还是不能有所超越。——超越,真难。惟有把所有的闲散寄情书文笔墨,以求在治学上有得,以文字自娱而已。否则,这荒凉真把人憋坏了!有点鱼儿无水的孤苦无依,以至心力的沧凉。大半真因为自己的无能。虽然一切都很艰难,但想到身陷囹圄尚且能自励求进,无论怎样我们总比他们优越,有什么理由不奋斗前进呢?人生在世,犹有何用?只要自己努力了,慰慰自己的心,足矣。即使不能有所前进,只要努力过,奋斗过,那就证明没有辜负自己。重新开始吧,一个新的年轮刚刚开始。但原每个下年的今日都有新的收获作为总结会,更成为壮行宴!受过的苦,吃过的亏,已成为人生路上的小插曲。那是自身经历的一部分,它催促着前进的脚步!附记:那些年,我待在一个偏僻的民族山乡,多有隔阂;离家又远,举目无亲,凄苦壮可以想见。生日时休假适我值班,于是有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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