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抉择,因此我觉得应该给你们一个公平争取的机会。”
吴良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将依次把你们单独带出去交谈,从而考量你们是否有活下去的资格。”
说着话,吴良指向了从左数第一名卫士,对平房内守卫的曹府护卫点了点头:“就从你开始吧,给他松绑带出来见我。”
“这是……”
站在后面的曹昂见吴良如此,倒是很快想明白了吴良所用的手段,他要先用这样的方式离间这八名卫士,令他们开始互相猜疑、陷害,从而从他们口中诈出更多的信息?
此计甚妙,不过我也能够想到,只是还未使用……
如此一名卫士被带到外面。
吴良开门见山的道:“先与我说说昨夜的经过,越详细越好,若是能够补充一些旁人不曾说出的细节,你便更有可能免于一死。”
“诺!”
那卫士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昨夜酉时,我们与军师带着大将军的赏赐回到了住处,这赏赐之中便有两缸上好的米酒,军师素来极少饮酒,因此便将这两缸米酒赏赐给了我们,军师还说如今陈留有大将军大军驻守,不怕出什么岔子,我们随军出征辛苦,允许我们今夜畅饮……我们好不容易得了如此机会,自是颇为兴奋,于是便没有了节制,不知不觉喝了个酩酊大醉,一直到有人发现军师遇害才转醒过来。”
“如此说来,发现戏军师遇害的人不是你,是谁?”
吴良又问。
“是张喜,他清晨起来小解,却见军师房门大开,于是好奇前去查看,这才发现军师已经遇害。”
那卫士答道,接着便开始苦苦哀求,“吴太史,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倘若有半句虚言便教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吴良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昨夜你们饮酒期间,可曾有人中途外出?”
这个问题曹昂此前其实已经问过。
不过现在他却并未插话,而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将审问的主导权全权交给吴良,教那卫士重新回答一遍。
没准儿吴良采用这样的手段,便能够问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卫士毫不迟疑的说道:“王真与李酉曾结伴外出一次,也是去小解,不过时间极短,大约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跑了回来,好似生怕比我们少喝了酒便吃了亏一般。”
“……”
曹昂心中烦闷。
这回答与他刚才问出来的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突破口。
“嗯……”
吴良微微颔首,这个信息也没有什么价值,几个呼吸的功夫真就只能在门口的马桶里撒个尿,其他什么多余的事都做不了。
不过他并未就此放弃,沉吟片刻之后又道:“你在仔细想想,最近一段时间,戏军师曾与什么平日里不常见的人私下见过面,又或是做过什么较为隐秘的事情?”
“这……”
那卫士作沉思状。
曹昂也是瞬间提起了一丝精神,这个问题他倒并未问过,若是真能问出什么来,或许也会成为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我想起来了!”
那卫士忽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前几日刚回到陈留,军师曾收到过一封使用竹筒盛放的信件,那竹筒上没有署名,封泥上也没有盖印,只是写明军师亲启。”
“送信的人你可认识?”
吴良追问道。
“我们并未见到送信的人,一大早起来便见到这竹筒掉落在前院,应是夜里有人从院墙外抛进来的,此事其他人也可以证实。”
那卫士正色说道。
“后来呢?”
吴良继续追问。
那卫士答道:“后来我们便将这竹筒交给了军师,军师取了竹筒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不久之后他的房内便飘出了烟尘,我第二日为军师更换火盆时,只在火盆里看到了半个竹筒烧完的灰烬轮廓。”
“那么后来戏军师可曾与你们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
听到此处,曹昂终是按捺不住,连忙走上前来追问道。
“不曾说过,军师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不曾要求我们对外保密,不过我们明白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出去乱说。”
那卫士道。
“……”
曹禀随即与吴良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清楚这个细节意味着什么,极有可能意味着戏志才也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昨夜这些卫士也极有可能正是戏志才故意支开的,为的便是待他们喝醉了之后与那送来密信的主人秘密会面……
只是掌握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仍旧无法给此案带来决定性的突破。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吴良最后又问。
“实在没有了,小人只是一名护卫,虽常伴军师左右,但军中事务与军师的私事小人皆没有资格参与,所知便只有这些眼睛看得着的事情,请吴太史明鉴,请长公子明鉴!”
那卫士再说不出更多的东西来,只得连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能够借此来博得吴良与曹昂的怜悯。
吴良却是面部表情的道:“我可以暂时留你性命,但你还需配合我做一件事……”
……
平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