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走马承受,都是皇城司的人。”胡屹虎着脸道:“刘公公不要欺我,官家派我们到贵州路,就是为了扳倒萧贼,我在明面,你走暗路,我需要你的皇城司探子为我提供情报。”
刘凤奎打了一个哈哈,“胡公,这可不能乱说的,在下就只是一个受陛下指派前往贵州路上巡视检查的走马承受,什么皇城司,在下实在不知,爱莫能助,爱莫能助。”
胡屹看着只是推托的刘凤奎,冷笑:“你却等着,我总是有法子让你老实的。”
刘凤奎嘴角咧了咧,有一种一耳巴子扇过去的冲动。脑子里不知怎地想起萧禹对这位的评价:无能。
这样的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大嘴巴,当真能给萧诚造成什么麻烦吗?
随着这一路行来对胡屹的越来越深入的了解,刘凤奎也是越来越不相信这一点。
这货,还真就是一个废物。
这一次去贵州路,一个不好,当真是九死一生的。
萧家有这个传统啊!
萧定能在横山让一个接着一个去上任的官员被狼叼走了,那萧诚在西南让一个区区的走马承受来一个失路落水,失足掉落悬崖不是什么难事,像胡屹这样的高官,弄一个稍微好看一些的暴病而亡,当真很难吗?
一旦萧诚决定不讲规矩了,那还真就没有什么东西能约束得了他。
自己要离这位转运使远一点儿,免得他犯蠢触怒了萧诚,从而连累到自己。
想要对付萧诚,明着来,那只怕是在找死。
声张的不要,悄悄地干活!
而且,自己似乎也不用那么太积极吧!
胡屹瞅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宦官,心里的厌恶是一阵一阵的涌上来,要不是这一次到了贵州路,需要仰仗这家伙,胡屹早就要拿出士大夫的威风,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阉人了。
“走吧,早一天到贵阳见了萧贼,我们也好早一点做事!”胡屹站起来,抖抖衣衫,冷冷地道:“距离贵阳还有多远呢?”
“回学士话,还有两天路程便能到贵阳了!”一名班直笑着回答。
“穷山恶水出刁民!”看着绵延不绝的崇山峻岭,听着呜咽呼啸的瑟瑟北风,胡屹对萧家的仇又多出来了几分。
如果不是萧老贼将他打落尘埃,他怎么会受人耻笑?
如果不是萧小贼在西南搞事,他又怎么会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一路跋涉到了这等偏僻之地。
都是萧氏害得啊!
翻身上马的时候,胡屹忍不住长叹一声。
刘凤奎不吭声的也翻身上马,别看他是一个公公,但多年奔波在外,不管是骑术还是体魄,其实比起胡屹都要强得太多。胡屹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而他虽然极少出手,但却是不折不扣的皇城司的高手呢!
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派他去陕西路那样的地方。
当初在那里,他可是也经常去横山甚至兴庆府那边走一走呢!
那时兴庆府的主人还是李度,现在却是早就换人了。
到了贵阳,怎么也得先和萧诚谈一谈。
毕竟也算是故人。
:新城
征发徭役、大兴工程,在很多时候,会是一些饕餮们大发横财的绝好机会,也会是普通百姓们避之唯恐不及的一场祸事。
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一个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但对于萧诚来说,由官府来投资进行的一场大规模的工程建设,却是拉动本地经济的一次绝好的机会。
事儿肯定是好事儿。
就看由谁来主持由谁来做了。
放在别人说里,估计就是一场让百姓倒霉遭殃的坏事,但在他这里,就能让所有人都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最终做到各方面共赢的一个美好结局。
贵州路安抚使衙门定于贵阳,同时亦成立贵阳府,在贵阳大兴土木,修建城池、官舍、房屋、道路。
在萧诚的庞大的预案之中,整个工期长达五年之久,而投入更是达到上千万贯的规模。
整个贵州路,被萧诚划分为了十二个州府,每个州府负责一个月的工期,而每一次大概需要的劳力为二千到三千人不等。边些人,官府是只提供饭食、住所,而不会给工钱的。也就是正儿八经的百姓需要服的徭役了。
而长驻在这里的进行建设的另一批人,那就是有一技之长的工匠了,这些人由安抚使衙门张榜招募,在建设期间,有着固定的薪饷,根据各人技术的强弱和擅长的领域,薪饷又各有不同,最高的每个月高达十余贯,最少的也有四五贯钱的模样。
而且对于这些工匠还有另外的一个优惠,他们能在建成之后的新城之中以半价购买一幢住宅,就此在这所新城之中扎下根来。
匠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很吃香的。
而在新成立的贵州路上,有一技之长的匠人尤其短缺。而且分散到了各地,就更加的不显眼了。
萧诚这一招,也是将这些匠人们全都集中到了一起,有了规模之后,才能把他们的能力最大化的发挥出来。
优厚的待遇,吸引的将不仅仅是贵州路的匠人,萧诚更加的希望,能够把其它地方的这样的优秀的人才也挖过来。
自己培养技术人才毕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挖人墙角就很快了,只要待遇给到位,那很快,萧诚就能在这里建立起一个类似于汴梁匠作营那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