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不来?”听着下面军吏的报告,萧博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国相,现在不易动手,还是等撤军的时候,再动吧!撤军之时,大军调动,这个时候,好找机会。”解宝道。
“只好如此。此人现在只怕还想着回到商丘,然后拿着商丘之地一起敬献给宋人吧?”萧博冷笑:“那就容他再活几天吧。解宝,撤退之时,我先走,让黄淳所部居中,你留守断后,半路之上,我设伏袭击黄淳,你自后夹攻,快马斩乱麻,不能给宋军任何的机会。”
“末将明白!”
:一场狗咬狗的战斗
如果江宁朝廷那边对黄淳许诺什么高官厚禄,他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但只许诺给他一个全身而退,可以去觅一处安静地方过活,他反而觉得这样的才是可信的。
也是让他最为动心的。
日子不好过啊!
谁能想到,辽人在破了东京之后,他们的皇帝居然就一命呼呜了呢?
耶律俊一死,辽军拍拍屁股便回去处理他们自己的问题去了。
要是当初耶律俊不死,辽人大军必然会顺势南下,如此一来,南边的赵宋势力来不及反应,便会被以泰山压顶之势灭掉。
以黄淳对于南边某些大臣的了解,只怕辽人一到,他们就会望风而降。
可是就这么背风,耶律俊居然就死了。
他们这些人,对于时局的预估,便全都化为了流水。
随着辽国内斗的展开,皇后派与皇帝派大打出手,中间还夹杂着耶律喜耶律升等人的反叛,使得辽国在一时之间再也无法兼顾到南边。
正是这段空出来的时间,被萧二郎给抓住了。
一年多的时间,萧二郎便基本整合了南边的势力,组建了新的朝廷,拥立了新的皇帝。
宋国,又有了一面新的旗帜。
现在看起来,江宁新宋这个新朝廷的实力,比自己预估得还要更强大一些。
而他,现在的处境,可谓是糟透了。
不仅仅要直面宋国军队的进攻,而且曲珍对他不怀好意,是个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当初他与曲珍两人是同僚,位份也相同,现在,曲珍却成了赵王,他却得向对方屈膝。
如果辽人一直这般强势,那也罢了,凭着自己手上的兵马,总也还能自保。
可现在,是不成了。
这几仗打下来,黄淳看得清清楚楚,南方的军队,一点儿也不好惹。
一番讨价还价,他终于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了一些权益。
萧二郎不肯给自己一个承诺,因为自己上了那个所谓的奸贼榜,而且排名相当靠前,用那个使者的话来说,即便现在反正,也不过是赎以前的罪过罢了,而绝非什么功劳。至于自己的儿子黄海,还没资格上那个榜,所以,这便有了一些可以操作的空间。
拿商丘之地,换自己儿子依然能在军中效力,哪怕不是在北方,是去南方那些烟瘴之地为官,也是可以的。
重要的是身份。
只要这个身份先确定了下来,以后,总是可以有操作的空间的。
宋人使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起来给黄海一个小小的统制官,对方并没有什么难度。
而自己献出去的,可是商丘、宋城以及那个狗辽人萧博的脑袋。
商丘还是自己的地盘,等到进了商丘城,萧博这些人,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到时候其它军队不得入城,自己的三千亲兵却可以进驻,一场酒宴,便可以将这些聚集在这里的赵国将军们一网成擒。
既然要做,那就把事情做得绝决一点。
道路不平,马儿有些颠簸,一路之上,黄淳都在细细地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操作,那里还有一些什么漏洞。
直到前方传来了如雷的马蹄之声。
抬起头,他便看到了萧博的中军大旗以及跟在那大旗之后的辽国骑兵。
数量不多,只不过是萧博的亲军一千骑而已。
但与此同时,在黄淳军队的左右,另外两支军队的旗帜也跟着显现,那是前不久,还在与黄淳一起围攻下邑的赵国军队。
黄淳的脸色霎那之间毫无血色。
计划已经泄漏了,萧博先下手为强。
自己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不,是四面!
因为在后面断后的,是解宝的军队。
萧博的攻势是如此的凶悍,而自己的前军压根儿还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友军突然就向他们发起了反击。
看着兵败如山倒的前军倒卷而回,黄淳心里清楚,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了,除了拼死一战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机会。
落到了辽人手里,那下场必然是惨极。
早先东京城中,那些不愿投降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是清楚的。
攻下东京之后在对周边扫荡的时候,那些拼死抵抗的人是什么结局,他也是清楚的。
比起他们,只怕自己这个在他们眼中的背叛者更为可恨。
好在,萧博自己的亲军攻击得太猛,来得太快,而左右两边准备来围殴自己的两支军队的速度明显就差了一大截。
“去那个山丘!”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黄淳,第一时间便下达了命令。
抛弃已经溃散的前军和带着辎重的后军,仅仅是带着三千亲兵,用最快的速度,他们占领了这个最多只有十余丈高的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