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这种紧张局势,他这个崇祯皇帝钦定的军机处首脑,必须要掌握所有情况,以此才能从全局出发,考虑问题。
“都下发到位了。”
周延儒低声回道:“且已有十七家接令后,便即刻奉令行事了,方才陛下交代,要将这些抽丁的家丁,悉数暂驻崇南坊安化寺一带……”
负手而立的崇祯皇帝,隐约间能听到二人声音,不过却没多说其他,这种情况下,有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
若孙承宗表现得丝毫不慌,那崇祯皇帝反而要考虑一下,是否要换军机处首脑人选了。
“皇爷,您是否要歇息下?”庞天寿此时走上前,恭敬的询问道:“眼下已到酉时,是否传膳?”
“嗯,叫尚膳局那边,简单做点吧。”
崇祯皇帝看着堂外,已渐黑,几名宦官,小心翼翼的点着火烛,说道:“给几位爱卿也准备膳食。”
“奴婢遵旨!”
庞天寿忙作揖道。
当前这种紧张局势下,依着天子的表现,那定然是紧着军务来,不符合时宜的话,庞天寿绝不会多嘴。
“皇爷,奴婢有要务要奏。”
这庞天寿前脚刚走,李凤翔的声音,便在正堂外响起。
“进来吧。”
站在地舆图前的崇祯皇帝,应了一声,在外候着的李凤翔,遂恭敬的走进堂内,拱手作揖道:“皇爷,这是奴婢派人,所查之事,另温侍郎亦递上一封奏疏,说有关朝中动静,奴婢不敢决断。”
“都拿来吧。”
崇祯皇帝伸出手,对身后李凤翔说道。
“奴婢遵旨。”
李凤翔小心翼翼的递上,所呈奏疏,那谨慎的眼神,看着崇祯皇帝的背影,见自家皇爷开始翻阅奏疏时,当即垂手而立。
“哼!真是狂妄!!”
仅片刻后,崇祯皇帝怒摔手里奏疏,他没有想到,朝中不少文官,竟暗中联系起来,想联名上奏疏劝谏。
劝自己早归文华殿理政,早叫袁崇焕统御援军,击退杀进喜峰口的建虏。
“奴婢有罪!”
李凤翔心里咯噔一下,慌忙拜倒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家皇爷此刻这般暴怒,到底是为何。
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凤翔,崇祯皇帝皱眉喝道:“你即刻出宫,传朕口谕,叫骆养性来见朕!”
“奴婢遵旨!”
本悬着心的李凤翔,心里暗松口气,原来自家皇爷生怒,不是因为自己办差不利,当即便应道。
看着匆匆离去的李凤翔,心中带着怒气的崇祯皇帝,皱起眉头,这帮朝中大臣,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那一个个都死不悔改啊。
好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朕就上点手段吧,东厂都起来了,也不差一个锦衣卫了,厂卫,厂卫,那就是大明天子的鹰犬!
先前崇祯皇帝心里觉得,眼下东厂还没整饬出来,就先不动锦衣卫了,不过眼下看来,这样是不行了。
喜峰口会被建虏攻破一事,自己早就讲明了,那帮聚在平台的大臣不信。
眼下这事儿出现了,他们却慌了,乱了,一心固执的认为,除了袁崇焕能解决此次危机,竟没人能解决了。
锦衣卫,应是国之利刃
骆养性内心忐忑,紧皱的眉宇下,那双闪烁着不解、顾虑、激动的眼眸,看着匆匆走在前的李凤翔。
他不明白,天子夜召自己,到底所为何事。
自天子御极以来,厂卫就跌下神坛,不复天启朝的辉煌。
“沙沙……”
多数被黑暗笼罩的宫闱,除了回荡起一些脚步声外,骆养性没有听到其他声响,越是靠近乾清门,眼前亮光多了起来,但心中却也越是紧张。
天子夜召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为何不召其他锦衣卫高官?
难道天子要重用厂卫?
是因建虏进犯一事,朝中的一些大臣,惹怒了天子?
此时在骆养性的心中,可谓是生出种种猜想,这也叫骆养性的内心深处,涌现出阵阵激动之意。
疑惑、忐忑、不安、激动等各种情绪,叫骆养性是欲罢不能。
“皇爷,南镇抚司佥事,骆养性来了。”
李凤翔站于军机处正堂外,停下脚步,恭敬的对堂内拱手作揖道,而这险些叫骆养性撞在他身上。
“呼~”
骆养性的呼吸加重,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眼下,要面见天子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叫他进来吧。”
一道带着威仪的声音骤响,叫骆养性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向自己跟前的李凤翔。
“快进去啊,别叫皇爷等急了。”见骆养性不动,反而看向自己,李凤翔皱眉低声道:“记住,不该说的话,别说!”
“是。”
骆养性忙点头应道,随后便快步走进正堂,内心变得更加紧张,微抬的眼睛,看见天子冷冷的坐着,心里咯噔一下。
“臣,南镇抚司佥事,骆养性,拜见陛下!”
不知什么情况的骆养性,恭敬的对崇祯皇帝行拜礼道。
“起来吧。”
崇祯皇帝淡漠的说道,手指敲击着桌案,看着骆养性小心翼翼的站起,微微垂首,双眼不由微眯起来。
“当前国朝所遇情况,你都清楚吧?”崇祯皇帝看着骆养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