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的心中,从没有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更没有朕!!
先前所讲的那些,纯粹就是为了让他获取名望,让他的贤名遍传大明,以获取所谓的权势!
朕可真是够傻的啊,竟然相信什么五年平辽之说,满朝文武对此竟深信不疑,这大明真是好啊!!”
了解明末党争的崇祯皇帝,心里很是清楚,像袁崇焕之流,将辽东当成养望、获取权势的刷怪地。
哪怕是据城击退了建虏的进犯,从他们的嘴里讲出来,就变成了重创建虏,扼杀建虏元气等等,朝堂与地方联合起来欺瞒天子。
以至于待在辽前的那帮统兵将领,尤其是以祖家为首的辽东本土派,竟靠着朝廷费尽心思筹措的辽饷、军饷,中饱私囊、喝兵血吃空饷,渐渐演变成尾大不掉的辽派将门!
“陛下,当前这等态势下,玉田方面,绝不能叫袁崇焕率部进驻!”
孙承宗皱着眉头,看向崇祯皇帝说道:“最多两天时间,建虏奴酋皇太极,便明确陛下御驾亲征之事。
倘若袁崇焕弃迁安于不顾的话,那皇太极一旦知晓此事,定然会有所行动,届时会打乱我大明的部署。”
“臣附议!”
“臣附议!”
王洽、李邦华当即拱手应道。
眼下不管袁崇焕,是否真的行暗通建虏之事,然当前这等紧急的态势下,必须以稳定大局为重,不然定会被建虏抓住战机。
就算想审查袁崇焕,那也要等此战结束后在讲。
如今王洽、李邦华心里很担心,暴怒的崇祯皇帝,会下旨将袁崇焕缉拿,以查明其是否真的暗通建虏。
可一旦真出现这种情况,势必会影响到从辽前驰援关内的大军,甚至还会引发迁安一线防务,出现大规模撤离的事情。
“孙卿言之有理。”
崇祯皇帝皱着眉头,叉腰说道:“必须赶在袁崇焕之前,向玉田增派大将,统御玉田方面的大军。
并向袁崇焕宣读朕的口谕,命其尽快赶回迁安一线,主持东线防务大局,以确保东西两线不失衡!”
此时在玉田方面,可不止是原有的驻军,还有天津总兵官王洪,所率天津驰援的大军在。
一旦叫袁崇焕率部进驻,依着其辽东督师之名,那便能调遣玉田方面各部大军,到时影响自己的筹谋部署。
满桂不合适。
王洽不合适。
李邦华也不合适……
在崇祯皇帝的心里,快速筛选了一遍,最后依旧是孙承宗,说来还真是够讽刺的,偌大的大明朝,竟连能独当一面的大才,都没有多少。
“陛下,臣请旨,即刻领满桂所部铁骑,赶赴玉田方面,主持大局!”感受到崇祯皇帝的难处,孙承宗拱手作揖道。
“孙卿~”
崇祯皇帝饱含深情,走上前,在王洽等人的注视下,托住孙承宗的双臂,道:“当前这等态势下,唯有孙卿,能劝袁崇焕迷途识返啊。
孙卿切记,不可多言其他,叫袁崇焕多想,一切以稳定大局为重,眼下我大明的主要矛盾,是打退进犯我大明的建虏啊!!”
“臣定不辱使命!”
孙承宗内心感慨,神情略显激动的应道。
在旁的王洽、李邦华见到此幕,心里不由得暗松口气,天子并未被袁崇焕之举,所气到迷失心神。
只是王洽他们,并不知道的是,眼下平静的崇祯皇帝,内心深处已下定决心,要等此战结束后,出手整治袁崇焕,还有在辽前势大的辽派将门了。
大明的元气,大明的精血,不能再被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一点点吸吮下去了!
谁言大明无雄儿!
其实关于袁崇焕的处置,早在建虏进犯大明之际,在崇祯皇帝的心里就有了结果,罢免其辽东督师!
然当前特殊的局面,在敌强我弱的态势下,尽管建虏进犯兵马,远不如大明能调动的兵马多,但人多并不代表着能取胜。
且袁崇焕这个人,及其善于笼络、交集人心,其出任辽东督师期间,将很多人的部分利益,捆绑在他的身上。
朝堂,辽东,为何那么多人保袁?
利益。
名望。
这些都是直接因素。
韩爌,是袁崇焕的座师。
李标,是袁崇焕的好友。
钱龙锡……
细数下来,袁崇焕虽说远在辽东任职,然在朝堂之上,却罗织了一张大网,不管是好的层面,还是不好的层面,都有人帮他争取政治资源。
而在辽东那边,袁崇焕做的就更直接了,与之政见不合、关系不对付的将领,皆被调离出去了。
甚至在袁崇焕初任辽东督师,为彰显自己的权势,也为让辽东不再有其他声音,袁崇焕炮制了‘矫诏杀毛文龙’的壮举!
尽管毛文龙的确性情跋扈,然袁崇焕为一己私利,却擅杀朝廷大将,这等自断一臂的做法,叫建虏在辽南一带,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可袁崇焕矫诏一事,却没受到追责,甚至还得到勉励,这不可谓不是件可悲可叹的事情。
“王公公,陛下他还是不愿召见我等吗?”李邦华眉宇间透着忧色,看着侯在堂外的王承恩,略显焦急道:“这都过去两日了,袁崇焕已率部回撤迁安城,军机处前指这边,还有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