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咱们经手做的那些,现在还是先暂且观望……”
“咳咳!”
周延儒轻咳两声,打断温体仁所讲,看了眼左右,皱眉道:“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等局势明朗了再说。
老夫觉得等袁案有了定调,咱们中的一个,将会被陛下调离军机处,到时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再说就是了。”
温体仁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旋即表态道:“周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周公,能多多为陛下分忧啊。
看看那韩爌,自做了内阁首辅后,连稳定朝纲这等事情,都不能办到,他凭什么能给陛下分忧啊。”
温体仁和周延儒的这番交谈,处处都藏着玄机,面对当前复杂的朝局,他们都希望自己能更进一步。
毕竟仕途上得到提升,那所带来的种种好处,都是在那里摆着的,在没有斗垮东林党之前,他们是合作利用大于其他。
这段时间温体仁的种种表现,叫周延儒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儿,之所以跟他将这么多,就是想敲打一番。
只是周延儒哪里会知道,温体仁的野心更大,处在这样一种朝局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自己上位的,凭什么要拱手让给别人。
与周延儒的这番交流,叫温体仁的心里更加坚定,要替天子解决交代下来的事情,这样他才能向上爬。
名垂千古
“现在这天是愈发的冷了,皇后定要多注意些,小心别染了风寒。”
崇祯皇帝夹起一块肉,放进周皇后的碗里,面露关切道:“皇后现在怀有身孕,还是别太劳累的好。
一切都要以养胎为重。
烺哥儿那边,就叫身边的乳娘,多多的照看些就是了,皇后可要把朕说的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嗯。”
周皇后低下头,脸颊微红,轻声应了句,对天子的关心,她是能真切感受到的,也是很欢喜的。
侯在左右的众人,一个个都识趣的低下脑袋,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眼下崇祯皇帝忙于朝政,每天都要忙到很晚,除在乾清宫就寝之外,来后宫这边,最多的还是周皇后所在的坤宁宫。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忧天下,想治理好大明,但您也要多注意身体。”周皇后看着吃饭很快的崇祯皇帝,眉宇间生出些许忧色,说道:“……臣妾只希望皇上……”
“好啦,朕知道皇后之意。”
崇祯皇帝放下手中碗筷,面露笑意道:“朕的身体还好,趁着眼前局势还算明朗,有些朝政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对于品行端正、善解人意的周皇后,崇祯皇帝是疼爱的,毕竟像这样的良配,其实是很难找的。
面对上下摆烂的大明,这些问题都是他要去面对的,而不是说靠委屈自己的女人,来解决一小部分问题。
幅员辽阔的大明,真的就缺少银子吗?
从实际掌握的情况来看,显然是并不缺银子的。
毕竟内厂、西厂的联合行动,查抄内廷那帮深藏的家贼硕鼠,就抄出众多家财,这让崇祯皇帝对于大明,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
或许这国朝的财政收入,需要相对长的时间,依靠毕自严这样的专业人才,来进行宏观调控,才能逐步得以改善。
到时等所控的基本盘稳定,再择机推动税改事宜,继而真正意义上改变大明的赋税体系。
不过对崇祯皇帝来说,关于内廷这边,以内厂为首的国营经济体,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逐步发展壮大起来。
既然现阶段的大明,是摆烂的,那便将外朝所控国库和内廷所辖内帑,真正意义上的隔绝开来。
等到锦衣卫督办袁案落下帷幕,便顺势推动官位责任制,将想要安排的人,皆擢升到合适的位置,实现初步的制衡朝堂,叫务实的那些官员,在各自的位置上,掌管着相应的职权,这样外朝的多数政务,皆能交给朝堂来处置,而崇祯皇帝则可以抽出身来,解决他想谋划的那些部署。
“沙沙沙……”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庞天寿神情慌张,快步朝坤宁宫殿内走来,这叫韩赞周想上前阻挠,却被崇祯皇帝打断。
“庞天寿,你不在英国公府,怎么突然跑回内廷了?”崇祯皇帝眉头紧皱,缓缓站起身来,语气略带不善道。
这庞天寿在英国公府,名义上是服侍病重的张维贤,但实际上却是监视张维贤,防止其讲出自己先前讲出的空头支票。
想当初建虏进犯大明,导致国朝局势大动,京畿一带人心惶惶,为确保局势安定,并从京营中筛选一批精锐,给谋划的天雄军、忠勇军提供精锐,掌握住京营的主要局面,同时稍稍震慑朝堂,为达到上述政治目的,崇祯皇帝深思熟虑之下,才召见了张维贤,并开出了一门两封爵的空头支票。
张维贤这个老牌政客,所以为的一门两封爵,是能像显赫的徐家那般,成为大明唯二的一门两国公。
为了他以为的这一荣耀,张维贤总督京营戎政期间,可谓是得罪了不少勋戚,更在之后崇祯皇帝宣布御驾亲征,出任辅政大臣,稳定朝中局势,又得罪了不少文官。
只是对崇祯皇帝来讲,一门两国公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出现了,毕竟没经改造洗礼的勋戚群体,其实并非皇权的拥趸,相反还是皇权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