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多灾多难的大明,粮食,那永远都是第一要位。
没有找到红薯这等高产作物,没培育出适合大明本土种植的良种前,崇祯皇帝绝不会放松对粮食的警惕。
平叛需要粮食,赈灾需要粮食,练新军需要粮食,给各地驻军也需粮食……
手里有粮心不慌,这个通俗易懂的道理,崇祯皇帝在了解完大明的实情后,算是有了更深的体悟。
灾年之下,要是没了粮食,造反是必然,而在这过程中,易子相食的惨剧会发生,洗劫地方的惨剧也会发生。
身为大明的天子,崇祯皇帝必须最大限度的保障,围绕北直隶这一核心基本盘,毗邻的山、陕、豫、齐、辽等地,不会因为粮食问题,再闹出太大的动静。
等到查抄八大晋商的银子,包括那些珠宝首饰、古董字画等,全部都运送会京城后,崇祯皇帝就要进一步加强国营经济体的底蕴。
围绕增收、海贸、收购粮食等主要核心,展开相应的谋划部署。
“两位卿家的话,朕可是记到心里了。”
崇祯皇帝走上前,搀扶起徐光启、孙居相,微微一笑道:“这副千斤重担,朕就交付到你们身上了。”
“臣等遵旨!”
解决了粮储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总河事了。
崇祯朝,永远绕不开的一个话题,那就是自然灾害的频率,几乎是每一年,在大明治下的各地,就会爆发几场波及范围广的灾情。
像雪灾、地龙翻身这些事情,是不可人为干预解决的,可是水灾、旱灾、蝗灾这些灾情,却是有办法有效预防的。
针对蝗灾,日后崇祯皇帝准备命国营经济体,对出现蝗灾的地域,撒银子收购蝗虫,制造成蝗虫营养粉。
而水灾和旱灾,其根本还是河道治理,水库建设。
“南卿,你身上的担子,那同样也不轻啊。”
想到这里的崇祯皇帝,看向南居益说道:“总理河道事,是关系我大明的国之命脉,尤其是漕河的维护。
但是这些年来,我大明治下灾害频生,尤其是水灾和旱灾,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交替在我大明治下出现。
为了避免出现大规模的水灾和旱灾,针对总理河道事,朕觉得有些地方要变一变,不能只重视漕河、黄河、长江等处,对大明治下的主要流域,乃至是各地河道,都要有建设性管控措施才行。”
河长制
尽管当前的大明朝,是呈上下摆烂之势,权钱交易、贪污舞弊、以权谋私的情况极为复杂。
可大明毕竟是一个整体,崇祯皇帝毕竟是大明的天子,在某些事情上,他必须要表明应有的政治态度。
哪怕暂稳期的这三年,是围绕北直隶打造核心基本盘,锤炼新军,壮大国营经济体,主抓大明内部反叛事,构建军储仓等是展开,将自身的主要精力,全都投入到这些领域上。
但是北直隶之外的疆域,尤其是财政收复这边,那也要内阁为首的文官群体,好好的替自己治理。
政治态度亮明了,责任制和追责制落实了,闹出相应的事情,那就依照规矩办事,该抓抓,该杀杀。
先前击退进犯的建虏,凯旋归京后,崇祯皇帝高调亮明袁案,却又悄然布局和落实,已叫大明在不知不觉间,出现相应的改变。
“陛下……若将地方主要流域和河道,全都囊括总河衙门,只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南居益眉头微蹙,生出忧色,拱手道:“并非是臣有意推辞,或……”
“南卿,朕明白你的意思。”
崇祯皇帝摆手打断道:“南卿,你先看看这份文书,是朕对总河衙门,所构想的一些变动。
看完以后,我们在共商总河事。”
一旁的韩赞周,恭敬的接过崇祯皇帝所拿文书,在徐光启、孙居相的注视下,快步朝南居益走去。
“……”
神情复杂的南居益,接过韩赞周所递文书,便翻阅起来,可是看着看着,那整个人的神态,就变得不一样了。
明确地方河长制。
细化治理河湖事。
特设黄河、大运河、永定河、长江协理衙门。
筹建总河直属巡察制……
当一项项的构想,被南居益看过以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文书上的这些谋划部署,真的能一一落实下来,那对大明之后的治河湖事,必将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当然想要落实这些谋划部署,那朝廷在治河湖事上,所调拨花费的银子,也将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陛下,您所构思的这些谋划部署,想要全部实现的话,难度很大,对国朝的负担很沉重。”
强压激动的南居益,拿着手里的文书,双手微颤道:“可若是真能全部实现,那我大明的治下,再遇水灾、旱灾的灾情,就能通过自主调控,以最大限度减少损失,确保受灾区域的百姓,不至于遭受过大的损失和伤亡。”
“难度大,这是肯定的。”
崇祯皇帝神情坚毅,开口说道:“这是朕打算用五年的时间,初步建成治河湖事体系的总体构想。
所以南卿无需觉得,朕是想一口气解决此事,那样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切实际的。
地方河长制和四大协理衙门之间,并无统属关系,直归总河衙门承办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