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江南那边的盐商、徽商等群体,情况或许会有一些不同吧。
不过晋地的晋商,虽说有不少富裕的群体,可是明面上的社会地位,并不是很高的存在。
“烂透了,真是烂透了啊。”
崇祯皇帝紧握着奏疏,冷芒一闪道:“这次要不除掉你们,那这大明皇帝,还是别他娘的坐了。”
一直以来,困扰大明财政的,就包括对宗藩群体,底层宗室的宗禄,这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不过崇祯皇帝也清楚,大明的底层宗室,那日子过得很清贫,甚至还不如普通百姓。
根源就在于他们的宗禄,被各地就藩的宗藩群体,即那帮亲王、郡王,还有地方官员,相互间联手贪墨多数。
此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来出手整顿宗藩,夺走礼部、户部等有司衙署,所掌宗禄的职权。
这次周遇吉呈递的密奏,却给了崇祯皇帝的机会,这要不好好利用,那都对不起周遇吉所查到的这些情况。
大明的宗藩啊,是时候好好整顿了。
理藩院
韩爌、王洽这帮阁臣和枢辅,对天子每每特召他们,来乾清宫觐见,那心里都会发憷和顾忌。
从抓一帮在京勋戚,到特设直隶巡抚,再到特设赈灾公署,这短短十数日间,朝堂就起了很多变化。
每次天子的意图达到了,可留下骂名的却是他们。
朝中的不少文官,都指摘内阁,甚至是军机处,天子这般乾纲独断,于朝于民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赈灾公署一事,牵扯到户部、工部等有司,那朝中舆情就更大了。
然而对待这些情况,崇祯皇帝根本就没多理会。
想吵闹就吵闹吧。
眼下处在特殊的时期,崇祯皇帝没有精力,去管这帮瞎吵吵的文官。
“都来了?”
崇祯皇帝稳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的阁臣和枢辅,平静道:“韩赞周,把周遇吉呈递给朕的密奏,叫朕的这帮好大臣,都好好的看看。”
要坏事啊!
韩爌、温体仁、毕自严这帮内阁大臣。
王洽、周延儒、王在晋这帮军机大臣。
心里都极为默契的,生出了相同的想法。
韩赞周捧着手里的密奏,直奔他的本家,内阁首辅韩爌而去,说到底,面圣的这帮大臣中,韩爌级别最高嘛。
‘这个阉宦!!’
见韩赞周停在自己跟前,脾性温和的韩爌,心里忍不住骂道,但表面却不敢迟疑,忙接过那份密奏。
温体仁、王洽、周延儒这帮阁臣和枢辅,都神情各异的看向韩爌。
‘又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看着硬着头皮,翻看密奏的韩爌,暗自思量道:‘大明文官群体所握职权,太多,太杂了。
什么事情,都叫他们把持着,就造成臣权的势大。
这不好。
倘若什么事情,都离开文官群体,就不能转起来了,那大明想铲除顽瘴痼疾和毒瘤,还怎么做?’
大明的文官群体,之所以对党争之事,表现得这般热衷,这背后所牵扯到的,就是地域利益之争,特别是朝廷在赋税拟定这一块儿。
若是杀一批朝中文官,就能解决大明的顽瘴痼疾,崇祯皇帝早叫厂卫势力,包括忠勇军等部,对朝中展开大清洗了。
可事实上并非是这样的。
不能说朝中的每位文官身后,都站着一群地方利益群体吧,然至少能有四五成的朝中文官,甚至更多一些比例,是这样的态势。
以点带线。
以线带面。
这代表的是复杂的人脉利益网。
他们盘踞在大明各地治下,实控着府州县境内,大片广袤乡野,在这个范畴内,大明的王法,竟没所谓宗法有用。
甚至底层赋税的征收,都要依靠这些地方利益群体,来帮助官府征缴。
这是何其的讽刺啊。
原有历史轨迹下,崇祯皇帝频繁更换阁臣,且杀掉不少人,这最直接的反馈,就是大明的财政方面。
特别是钱法这一块,那各地疯狂的铸币,加之私铸币盛行,叫大明的经济金融领域,可谓受到极大的冲击。
“这不可能吧。”
东暖阁内,响起韩爌难以置信的声音,崇祯皇帝收敛心神,那双锐利的眼眸,看向了毕自严、王洽他们。
“其他卿家,也都看看。”
崇祯皇帝平静道。
对待韩爌的这种反应,崇祯皇帝预想到了。
虽说大明管控宗藩很严格,但是文官群体对待宗藩,除了宗法礼制这块外,其他并没有利益冲突,甚至有些时候还倾向于宗藩,根源就在于宗禄这一块。
从万历朝后期开始,宗禄就一直没发够,或者拖着,但是就这一笔银子和粮食,文官群体中的人,也能捞取不少。
官场吏治败坏掉了,没有廉政高效的官员队伍,这就注定大明,在很多时候会陷入到被动之下。
“西安的秦藩一脉,太原的晋藩一脉,大同的代藩一脉,都有跟先前被抓的八大贼,有牵扯到一起的?”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是大明的宗藩,怎会做这些……”
彼时的东暖阁,像极了热闹的街市,吵闹之际。
崇祯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平静的看着这帮阁臣和枢辅,似这等震惊的消息,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