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忙走上前,将所捧公函递上,说道:“经学生这些时日的调查,发现了一些问题,不过基本的情况,是好的。
陛下先前所定驿传改制,时下在直隶境内变动很好,自从北直隶驿传局创设后,各府州的驿传局,皆已明确下来。
不过各县要开设的驿传局,想要形成规模,恐还至少需要半年的筹措起,主要是……”
听阎应元所讲的这些,卢象升拿起一份公函,就认真翻阅起来,驿传改制的推进,关系到很多层面。
当初知晓朝廷裁撤驿站,以节省部分开支,卢象升心里是愤慨、不解的,纵使是想要节俭开支,那也不能对驿站下手啊。
毕竟涉及诸多政务、军务等,都需要通过驿站所设急递铺,来进行相互传递,这可谓是大明的命脉所在。
“陛下所明确的驿传改制,是正确的。”
卢象升边看公函,边开口道:“特别是民驿的开设,邮票售卖,这给地方驿传局,开创了不错的财源。
不过这件事情,在大明尚无先例可言,就算是我们做这些事情,也都是边摸索,边总结经验。
就时下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是朝着好的趋势发展的,但是各县驿传局的筹建,必须要压缩相应时间。
本抚已经想好了对策。
等稍后你离开时,将这封公函,移送到直隶驿传局,叫那里的有司官吏,严格落实这些措施。”
“喏!”
阎应元当即作揖道。
自卢象升坐稳直隶巡抚后,整个人就变得异常忙碌,这也使得阎应元这些士子,看似单纯在赈灾行署做事,可实则却被分成诸多小组,针对北直隶这盘大棋,在做着相应的工作。
不过有些事情,却需要较长的时间来沉淀。
“皕亨,近期本抚准备,召回所有士子,来保定这边,进行一次交谈。”放下手头的公函,卢象升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据本抚所了解到的情况,一些士子的情况,不好,虽说没有在明面上,违背行署所奉各项条例,但是在私底下,却存在着违反的情况。
这是一个不好的趋势。
本抚清楚,有些士子出身优渥,吃不了这份苦,但既然响应天子号召,要为大明做一些实事,那么就要承担起响应的职责。”
“抚台,您说的这些事情,学生也听说了一些。”
阎应元想了想,开口道:“学生觉得,此事应当重视起来,现在北直隶这边,有着太多事情,包括各项弊政和顽瘴痼疾,要逐一解决。
如果说在我们士子的内部,都不能在抚台的驱使下,做好份内事,那么将来如何担起更重的职责?”
回想起过去所经历的种种,虽然是很累,很繁忙,然在阎应元的内心深处,却感受到无比的充实。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阎应元生出了忧愁,说起来,这北直隶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竟都存在诸多问题。
那远离天子的地方,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况?
大明所处在的困境,比想象中的要严峻太多啊。
“嗯,你能这般想,本抚心中很欣慰。”
卢象升微微一笑,赞许道:“等这次会谈结束后,皕亨就跟着本抚,到天津直隶州一趟。
有一些事情,要到天津解决。
现在天津那边啊,改变很大啊,若是直隶治下的府县,都能像天津那边,我大明定然能一扫势颓。”
“去天津吗?!”
阎应元双眸微张,惊奇道:“学生也听说天津那边,变化很大,陈知州,是大明少有的良才。
不过学生若跟随抚台前去天津,那手头所负责的那些差事……”
“这些你不必担心。”
卢象升摆手道:“本抚心中已有计较,好啦,下去做事吧,本抚要处理事务了。”
“喏!”
阎应元当即作揖应道。
治政(4)
五军营中军所在。
毛承禄来回走动着,所穿山文甲晃动,坐着的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将,个个脸色凝重。
“裁撤!”
不知过了多久,毛承禄眼神坚毅,停下脚步,看向孔有德他们,沉声道:“不管那些家伙,是什么来路,凡是不合格的,都裁撤掉。”
“真要这般做啊!”
尚可喜闻言,站起身来,伸手道:“那不是一万,两万啊,真要都裁撤的话,你们五军营,再算上我们神枢营,还他娘的剩下多少!?
再者说,这些被裁撤的家伙,若是聚在一起闹事,打建虏他们不行,可是祸乱地方,那绰绰有余啊。”
“是啊。”
孔有德紧随其后道:“咱们五军营,和神枢营这边,才将拱卫京畿的驻地,都逐一明确下来。
麾下的员额,缩编了近一半,这可不是小事啊。
就算咱们能后续招募勇壮,可是不要忘了,想锤炼成可战兵丁,那没有一年半载,是断不可能的。
更别提,就算是锤炼出来了,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血,跟人真刀真枪干一仗,那也不能算精兵啊。”
彼时的五军营中军,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迎着几人的目光注视,毛承禄双眼微眯,沉声道:“你们一个个全都忘了,当初陛下是怎样说的?
三大营,应是拱卫京畿的百战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