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调查清楚了。”
吴襄想了想,开口道:“末将已经派人,去接触那几位知府了,都是投其所好,情况比预想的要顺利。
除此之外,通过那几位,还接触到一些武将……”
祖大寿听着吴襄所讲,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这运军谋改是件牵扯很大的事情,想一上来就彻掌运军,是不现实的事情。
不过先将八省运军重镇搭建起来,再一步步在暗地里搜集把柄,等到合适的时候,将他们纳归到麾下,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随他南下的那批辽将,必然是要安插到要害所在,只要能彻掌住运军,祖大寿相信自己的分量,在天子心中会增强很多。
“末将祖大寿,拜见总督!”
“末将吴襄,拜见总督!”
在漕运总督衙署正堂,李侍问神情平静,看着祖大寿和吴襄二人,便知二人是为运军谋改而来。
一番简单寒暄过罢,祖大寿遂开门见山。
“总督,末将想暂离淮安,到各处去巡察一番,尽快将陛下所明旨意,落实下来。”祖大寿坐在官帽椅上,微微欠身说道:“毕竟末将离京赴任,也有些时日了,倘若八省运军重镇,迟迟没有进展的话,末将亦不好对陛下交差。”
“这件事情的确要尽快明确。”
李侍问点点头,说道:“现在漕运总督府的情况,祖提督亦是清楚的,可谓是千头万绪啊。
这涉及运军谋改一事,还需祖提督多多费心才是。
不过祖提督可曾想过,要率先在哪处地方,明确这运军谋改?毕竟运军的安定,关系到漕运运转,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这些末将还在思索之中。”
祖大寿继续说道:“不过请总督放心,末将所做之事,定不会叫漕运所辖运军,出现任何纰漏的。”
此番过来寻李侍问讲明来意,仅仅是出于官场的规矩,向李侍问表明态度,至于涉及运军谋改的机密,祖大寿是绝不会讲出来的。
毕竟在这漕运总督衙门,可不单单只有李侍问啊,在那些官吏的背后,究竟都站着哪些人,纵使是祖大寿都不敢确定。
江南诸省的官场环境,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在没有明确运军一事之前,祖大寿这个外来者,还是武将身份,肯定会受到很多无形掣肘。
就算是李侍问这个漕运总督,在初来淮安府赴任时,亦是安然待了一段时间,接见一些地方官员和士绅后,才逐步掌控住相应的话语权。
直隶大建设(1)
大明奉行流官制度,各级地方父母官,不在原籍为官,这能有效遏制和避免一家独大,使得地方秩序相对清平。
只是新任的父母官,往往想在当地站稳脚跟,就要笼络当地的士绅和读书人等群体,否则政令就推不下去。
不是所有的大明官员,都具备一开始就能掌控权柄,在任地站稳脚跟的能力。
这也导致一部分的大明官员,面对地方势力的糖衣炮弹,变相的进行妥协,甚至干脆同流合污。
像以权谋私、苛捐杂税、兼并土地这些现象,就是这等态势下逐步形成,并对地方百姓造成沉重负担的。
大明如果继续奉行单一的科举制度,叫多数不知何为治政,何为治民的读书人,通过被垄断的科举遴选,去委派相应的官缺,哪怕前期会观政一些时日,可终究摆脱不了官场糜烂的命运。
特权一日不除,大明永无宁日。
“抚台,学生又重新核算一遍。”
阎应元神情严肃,捧着一摞公函,开口说道:“若是想重修直隶驰道,就算有天津直隶州,所提供的那批粮饷,还缺两百多万两银子,这跟先前是一致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是跟陈知州所明确的驰道规格,对水泥的需求很大,依着现有水泥窑规模,根本就满足不了建设所需。
天津那边筹建的水泥驰道,跟传统的驰道夯筑,尽管说开支耗费上多了不少,但是不管是建设效率,还是坚硬程度,都提升很多。”
“这个事情,本抚近几日也在思索此事。”
卢象升闻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既然现有所产,对建设需求满足不了,那就筹建起一批水泥厂。
就跟天津直隶州一样,筹建官办的诸厂。
以直隶巡抚府的名义,在保定、真定、顺德、广平、大名等府县,寻找合适的地方,开辟直辖的诸厂进驻区,先行筹建起一批官办水泥厂。
等到这批水泥厂,能够有效运转起来,再分批筹建起炼铁厂、铁器厂等,这样一来的话,能叫多数无产的百姓,招募其中赚取工钱。
不过诸厂的具体管辖,要直隶赈灾行署实控,不能叫地方官员掌控,至少现在是不能这样做的。”
先前赶赴天津视察,这期间的所见所闻,叫卢象升、阎应元这些人,眼界都被打开了很多。
陈延生在天津直隶州,磕磕碰碰所摸索出的那一套,使得卢象升发现其中精髓,亦寻找到解决直隶安定的关键!
“现在直隶赈灾行署,所登记造册的灾民和流民,规模太过于庞大。”卢象升神情严肃,看向阎应元说道。
“固然现在有筹谋的驰道建设,加之赈灾行署这边,要谋划的地方水利建设,能够有效分流走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