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建虏的八旗劲旅,往往都是攥紧成一个拳头,朝着某一处猛砸,以正面击溃所遇敌对势力。
可时下却被迫分成了五指,纵使麾下的八旗劲旅战力再强,建虏将校再凶猛,面对孙承宗、何可纲、满桂、李自成、刘兴祚、李明忠、张可大他们,所分别统率的各部兵马,外加上外域蒙鞑的异动,才会变得这般被动。
如果说在过去这段时间内,但凡是某一处出现崩溃,所谓的大好局面,只怕就不会向大明这边靠拢。
“当前的局势看似明朗了,不过没有到最后关头,却不能高兴太早。”
崇祯皇帝眉头微皱,看向王洽、黄立极、王在晋他们,语气不善道:“难道军机处只是看到好的一面,没注意各部战损的情况吗?
孙承宗所统大军,战死6000余众,重伤9000余众,轻伤者并未单独登记造册。
何可纲所统大军,战死重伤者,达11000余众。
满桂所统大军,战死达9000余众……”
随着崇祯皇帝逐一讲明,奋战在各处的诸军战损情况,王洽、黄立极他们,脸上的激动神情没了。
他们岂会忽略这些真实战损情况。
只是从天启元年开始,大明持续在辽东丢城失地,被猖獗的建虏压着打,使得大明太过于被动。
现在辽西全境收复,辽南局势变得胶着,这使得大明在辽地的格局,开始占据不小的主动优势。
那些战死和重伤的将士,根本就不值一提。
“陛下,其实不止是这些。”
王在晋神情凝重,作揖行礼道:“从辽地形成战事,仅仅是军机处这边,在朝协调的粮饷开支,包括调拨的各项军需,就高达200多万两银子。
即便辽地局势明朗,建虏选择暂避锋芒,然朝廷还需一笔不小的开支。
筹措御寒之物,抚恤和犒赏……”
崇祯皇帝的心情有些差,王在晋所说的这些很现实,枪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并非是什么虚言。
何况辽地的战争开支,除了军机处在朝所筹的开支,内帑也是支出不少,特别是火器、火药制品等占比,很大。
内帑前后调拨的银子,少说有130万两。
错非崇祯皇帝所提供的这些,想取得现有的格局,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建虏八旗没那般好对付。
此时的东暖阁内,陷入到沉寂之中。
“时下辽前战局,还没最终明确下来,军机处还需谨慎对待。”
看着沉默的众人,崇祯皇帝皱眉道:“像抚恤和犒赏等事,可以先提前商榷一番,不过像前线所需御寒之物、各类军需等,必须要全力供应。
取得这等好局势不容易,不能到最后功亏一篑。
户部要是拿不出银子,那就由内帑负责调拨,不过要是这样,之后辽前有任何形式上的变动,朝中有司都不得干预。
将辽前所呈奏疏,以军机处之名明发,朕要叫天下都知道,建虏并非战无不胜,大明亦能镇压他们。”
“臣等遵旨。”
众人当即作揖道。
让军机处明发辽前奏报,一个是增强民间的信心,一个是加快平叛债券的售卖,毕竟打仗真的太耗费银子了。
何况等辽地的战事结束了,还要进行犒赏和抚恤,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
崇祯皇帝要通过一场场阶段性战争,去逐步砍掉部分良萎不齐的枝蔓,让大明不再背负那般多沉重负担前行。
至于说内帑进行兜底,就是为后续砍掉枝蔓做准备。
待到孙承宗稳定住辽西局势,边陲防线能明确下来,卫所复设是不可能了,崇祯皇帝要在辽西推动府县制。
好不容易才叫辽东将门势力,没有进一步扩张下去,倘若在辽西复设卫所,那岂不是助长辽东将门的增强吗?
这等愚蠢的事情,崇祯皇帝是不会去做的。
一方面增强财政活性,一方面剪除非必要财政支出,这就是崇祯皇帝要紧抓的,他要逐步地彻改大明困局。
战争贩子
盖州城。
“大帅,咱这次算是发财了。”
裴雄虎难掩激动,看向李自成说道:“盖州城内那帮建虏、二鞑的府邸,查抄出的金银珠宝,就达90多万两银子。
土地就更别说了,全都是咱们的!
此外城内各处查封的粮食,足够5万大军吃上半年了,所获马匹有700余……”
听着裴雄虎所汇报的战果,李自成心里暗暗盘算着。
这次能顺利攻占盖州卫,一个要感谢辽西明军,一个要感谢盖州等地辽民,错非是他们的话,想要跳出建虏的包围,趁乱夺取盖州卫,根本是不现实的。
现阶段整个辽地,不止是辽南乱套了,辽西、镇江堡一带、宽甸诸堡一带全都跟着乱套了。
只是受地域限制的影响,李自成只知道辽西和辽南乱了,其心里也在疑惑,为何建虏会那般的乱。
“将虏获的那批马匹,跟先前军中的马匹,包括那几股投效的义民所控马匹,全都集中起来。”
李自成收敛心神,看向裴雄虎说道:“老裴,从老营麾下遴选精锐,给老子筹建起一支精骑出来。
直娘贼的。
过去和他们建虏交战,咱们吃这方面的亏可不少,趁着辽西和辽南战局焦灼,咱们必须锤炼出一支精骑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