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提,单单是九边重镇的军改,今年必须要见到初步成效,这是陛下给军机处下达的严令,绝不能有任何更改和动摇。”
随着时间的推移,崇祯皇帝预想的那套中枢运转体系,开始良好的运转起来,论及适应能力,大明文官群体还是很强的。
不过这套中枢运转体系,终究是过渡期的产物罢了,在今后较长时间内,还会逐步的进行调整。
就像庞大的内务府体系,崇祯皇帝断不会叫他一直存在,一旦形成定制,那大明就会迈向新的深渊。
纯粹的军国主义。
一旦大明迈向这种体系下,那就算能发展起来,能将原始工业化推行起来,也改变不了在扩张下亡国的命运。
“只怕内阁这边,不会同意啊。”
丁启睿眉头紧锁道:“现在内阁的处境,也是很艰难的,户部的盐政整改,工部的河政整顿……
这些都是很耗费钱财的。
更别提各地官府,向中枢争取的财政支持,国库的存银就那般多,我军机处争取的军费,过去经历怎样的艰难,诸君也不是不清楚。”
殿内变得安静下来。
的确。
别看大明的财政体系,逐步呈现回转的迹象,有向着好的层面倾斜,可是收支平衡的杠杆,才堪堪稳定下来。
更别提摊派辽饷、剿饷、练饷等特殊税收,已被崇祯皇帝明令禁止,这也使得朝中有司在做一些事情,别想着能找取巧之事。
给大明的底层群体减负,将这些减负政策,逐步的落实到地方,是崇祯皇帝一直在做的事情。
就像铸造新制钱,以新制钱进行缴税,这让该死的火耗恶政,被直接杜绝掉了,也使得朝廷能得到一笔铸币税。
不过做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像杜绝火耗、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等事,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光景,是不可能在大明全境推行起来的。
说到底,还是大明太大了。
在不断扩大试行范畴时,是需要解决暴露出的问题,唯有将这些问题解决掉,才能进一步扩大的。
这就是斗争。
这就是博弈。
对于任何一个群体来讲,把既得利益拱手让出,这都是不现实的事情,所以很多事情都要稳步推行。
“辽东急报。”
一名中书舍人快步走进,手持一份奏疏,向王在晋他们作揖道:“据东江平虏前指来报,奴酋莽古尔泰,统麾下建虏叛军,肆虐朝鲜,朝鲜王李琮呈递国书,恳请国朝能出兵平叛虏乱。”
“快拿过来。”
王在晋站起身来,对那中书舍人喝道。
军机处的职权,固然说增加不少,然核心的一项职权,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那就是对叛乱的处置权。
过去辽地的局势变化,让大明在辽地的处境,从过去的泥潭中走出,不过有司衙署,对于建虏叛乱的事情,依旧是没有掉以轻心。
大明能取得今日的主动优势,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任何地方的疏漏,都有可能导致过去取得的优势丧失,这也使得军机处上下,对建虏方面的任何动向,都有着极高的警惕性,避免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乾清宫。
“诸卿是怎样想的?”
崇祯皇帝放下奏疏,看向王在晋、杨文岳他们,神情自若道:“当初辽地局势出现逆转时,东江平虏前指、东江镇等处,就呈递过莽古尔泰所部,有谋取朝鲜的意图,没想到事态会演变这般快。
朝鲜所辖的平安道、咸镜道,算是叫侵掠的建虏强占,按照这等趋势来看,倘若大明不出手的话,那朝鲜难逃倾覆的命运。
毕竟朝鲜麾下的大军,和骁勇善战的建虏相比,终究相差是比较大的,纵使朝鲜境内的地势复杂,建虏又是作为外来者,想要夺取朝鲜,或许存在着诸多不利吧,但整体态势还算明朗。”
战争不管在任何时期,都是处在不断变化的境遇下,诸如区域战争、局部冲突这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陛下,臣觉得驰援朝鲜一事,要尽快明确下来。”
王在晋走上前,作揖行礼道:“朝鲜毗邻辽东,尽管说莽古尔泰背叛黄台吉,领着麾下精锐进犯朝鲜。
可如果说对莽古尔泰所部,大明选择置之不理的话,一旦莽古尔泰夺取整个朝鲜,麾下势力就会迅速膨胀起来。
这对于国朝所定泛辽东战略,会存在着很大变数,不过驰援朝鲜的规模,包括外派出去的军队,还是要好好商榷的。”
“臣附议。”
“臣附议。”
杨文岳、丁启睿他们,纷纷上前作揖道。
王在晋他们,之所以明确这等态度,纯粹是此前的军管移民,已经明确下来,发展济州岛的部署,也都已落实下来。
当初对布局朝鲜一事,王在晋、杨文岳他们,都表达出各自的观点,可是崇祯皇帝却并没有理睬,而是选择叫军机处进行谋划。
现在上述之事都开始推进,甚至首批数万众人口,都乘船渡海赶赴济州岛,朱聿键也已移藩济州岛。
鉴于这等形势下,王在晋他们就不希望朝鲜局势,受到莽古尔泰所部的影响,而出现过大变故。
“驰援朝鲜,肯定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