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倘若崇祯小儿真的御驾亲征,这对于我大金而言,或许是一次难遇的战机。”
索尼情绪有些激动,看向黄台吉说道:“如果能够知晓崇祯小儿的所在,我八旗劲旅能够集结……”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
黄台吉再度打断道:“依着本汗对崇祯小儿的了解,就算他真的御驾亲征,也不会以身犯险,真的抵达辽左前线的。
辽西、辽阳,甚至是辽南,都有可能是他选择驻扎的区域。
对于大明而言,崇祯小儿御驾亲征,只要抵达辽地,这对于出动的各部大军而言,就是一次士气鼓舞。
辽地之战变得复杂了。
这一战对于大明而言,对于大金而言,都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谁要是在此战败下阵来,就彻底丧失主动了。
传本汗令,擂鼓聚将,既然他崇祯小儿敢御驾亲征,那本汗也绝不会惧怕他,本汗倒是想要看看,此战究竟是谁更强一些。”
“喳!”
众人当即应道。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保障,打的就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打的就是谁战略层面更为高明。
只要在战场之上,有一方露出坚持不下去的迹象,那么此战的定数基本就明确了。
对于黄台吉而言,在知晓崇祯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后,感受到无比沉重的压力,这和他最初所想的战略部署,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是到现在这等态势下,不对辽左一带展开攻势,选择引军撤离,那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毕竟崇祯皇帝都御驾亲征了,那他绝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辽左之战(3)
辽东湾,御驾龙舟。
“截止到御驾离津,九门提督府、留守京营来报,以京城为首的京畿核心卫戍区,没有出现任何异动,然通州、房山、顺义、三河等地,治下粮价出现小幅震荡,顺天府、内务府等有司已出面介入。”
“截止到御驾离津,直隶巡抚府来报,宣府镇、蓟密永三协等处,已尊奉中旨完成战时转换,拱卫京畿之外围卫戍区,各长城段、塞口、要隘等处,皆已明确全天候巡察,宣府、延庆、密云、蓟州等处皆谴派麾下精锐骑兵……”
“截止到御驾离津,天津直隶州来报,御驾亲征期间海上运输航线,既定初期转运事宜皆已明确,向复州、盖州等处急报已传,东线军需转运诸事,必将……”
“截止到御驾离津,内务府来报,御驾亲征期间涉及火器、火炮、火药、弓弩、粮草、马料等各项军需,内务府已明确落实各套方案,确保……”
“截止到御驾离津,勇卫营来报,先遣军已顺利通过山海关,朝广宁处急行军,所部转运的各类火器、火炮,已于秦皇岛港口装船,由渤海舰队下辖第一舰队承接,负责转运至锦州港一带……”
“截止到御驾离津,军机处来报,以戒严鄂尔多斯、河套、东土默特等部蒙古为由,向九边重镇明发上谕,已八百里加急传递各处……”
“截止到御驾离津,辽东巡抚府来报,涉及西线转运诸事,皆已明确……”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聆听着,数十众披甲挎剑的军机处参谋,一个个神情冷峻,齐聚在战争沙盘周遭,禀明着各自负责的事宜。
王在晋、杨嗣昌、温体仁、周延儒、王洽等一众随驾大臣,站在各处,流露出各异的神情,看着闭目养神的天子。
“曹文诏所领神机营,走到何处了?”
崇祯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战争沙盘,“作为御驾前军所在,自朕下达旨意后,神机营就急行军赶赴天津,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启禀陛下。”
一名军机处参谋上前,挺胸禀道:“距御驾离津前数日,御驾中军所接军令,神机营先遣军,已从辽河口一带登陆,神机营主帅曹文诏,在中军主力登船渡海后,就至今未向御驾中军呈递军情。”
“到底还是出现些偏差。”
崇祯皇帝站起身,缓步向前走着,俯瞰着战争沙盘,“及时整改,像这等情况,朕不愿再看见。”
“喏!”
看着眼前的战争沙盘,涉及到各处的调动一目了然,这一仗打下来,崇祯皇帝知道会打掉很多钱粮。
可这一仗必须要打。
或许国库、内帑的财政赤字,都将出现不同程度的累加,可只要能战胜建虏,能收复辽东所有失地,达到既定的战略部署,那么这批流向民间的钱财,必将成为战争态势下的一种反哺,叫直隶、辽东、山东等地得到相应发展。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陛下,御驾中军抵达辽河口一带,是否能暂驻辽阳镇?”王在晋想了想,讲出心中的担忧,“仅以数万御林军精锐,就一路急行军赶赴沈阳城,与那李自成……”
“怎么?卿家是胆怯了吗?”
崇祯皇帝眉头微挑,迎着无数道注视,看向王在晋说道:“朕御驾亲征的消息,必然已在辽东传开,建虏那边也已知晓情况。
越是这等态势下,朕就是要叫所有人,都不知朕的想法。
沈阳城外的浑河畔,就是朕要驻扎的地方。
那里,是我大明必须要牢记的地方。
御驾中军要做的,就是不能影响到辽地各部的调遣,再者言,有曹文诏所领神机营,先行赶赴沈阳一带,有什么值得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