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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

 

我已经在这个地方呆坐了半小时。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嘛。”

他笑着说:“也可以这么说。”

我们回到三楼去,他说他在四楼有专属房间,只是还不好带我上去。

“有什么不好?”

“你怎么看着机灵实际却这么傻乎乎的,”他敲敲座椅扶手,“在这种场合里刚刚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带你去密闭场所,你还真敢去?”他一直带笑的脸上难得出现皱眉的表情。

“有什么不敢,这又不是荒郊野岭,你花那么多钱在这儿充会员,总不会就为了找我这种落单新人肢解分尸吧。”

他的表情好无奈哦,笑到我了。

我点了些零嘴来吃,一边用薯条沾番茄酱,一边向他打听八卦。

“你为什么不戴面具?万一碰到熟人多尴尬。”

我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一点都不影响我吃东西。

“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个人花钱办卡就能进来吧?”他笑我,“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钻了bug进来的,但这里的其他人都是经过严格审核才被允许加入的,没有什么熟人不熟人的,花那么大力气,当然要尽兴才是。”

“那戴面具的人是怎么回事?”

“嗯……有的人确实不喜欢被看到脸没错,刨除个人喜好原因,你难道没发现大部分戴面具的都是独自一人吗?”

“所以……是代表单身?”

“看情况,do的面具大部分时候代表了他的拒绝态度,表示自己现在不需要sub,也是告诉对自己有兴趣的人不要白费功夫,而sub的面具大部分确实是表示单身,或者说……无主状态,现在你知道刚刚为什么有人找你搭讪了吧?”

“我!我凭什么就不能是——”我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脸而已!

“哈哈哈哈哈”

我还没说完他就笑起来:“小朋友,这种东西不是伪装可以装出来的,俱乐部的人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的话是会被清退的。”

他一口断定我是个初入圈子的新人sub,以为我是花了巨款想进来寻找组织的大学生,我没有反驳他,继续问道:

“你刚刚说大部分,是还有别的意思?”

“是,不过很少,”他搅搅咖啡,“do的面具同样可以表示他已经与人建立了契约。”

“契约?”

“你可以理解成结婚证,建立契约代表他已经有了专属的奴隶,不再接受其他人的臣服,sub也是一样,代表他只臣服于一人,只是这样的sub我至今还没有见过。”

“为什么?”

“你谈恋爱会那么快就把自己送进教堂吗?何况结婚可以离,‘午夜’里的契约一旦建立终身有效,如有违背,当事人会被驱逐出去。不要小看这个过家家一样的惩罚,这意味着他从此失去了在这个圈子里选择高端伴侣的资格,除非他转去海外。”

“啊……”怎么这么复杂。

“但是你说没有见过这样的sub,是说有这样的do?”

“很机灵嘛”,他笑了,“六楼里的一位就是这样,可惜没有人看到过他的sub,我只知道他偶尔会接受几个‘零食’。”

“零食?”

“就是主奴双方知情同意下的……临时性伴侣。”

“那不就是炮友嘛。”看来那个人也不怎么样,结了婚还时不时偷吃……

“呵,小朋友还是很纯情嘛。”他摇摇头笑着说:“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但是交换性伴的爱好者们都表示看着自己的伴侣和别人交缠所产生的化学反应是很强烈的。”

“噫……变态。”我嫌弃地撇嘴。

我接着问道:“可都是戴面具,意思却完全不一样,要对方怎么分辨啊?如果要上去问才知道,那不就是白忙活一场。”

他摇摇头,“当然会有区别,面具的样式是不一样的”,他伸手点点我脸上的银色面具,“你戴的这种就是代表无主的款式。”

“可是门口只有这种啊。”这面具就是我在二楼刷卡的时候顺手拿的。

“是啊”,他点点头,“你觉得有主的sub会戴俱乐部提供的东西?”

……这么讲究?

“那还有——”

“do就更是如此了,他们那群专制的暴君才不会让自己戴上通用的货色,总之,看见戴着面具的do离远一点就好。”

他们?难道唐宇飞是……

“怎么这么看我?”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别误会,我只是想说我和一般的do不一样,我是温柔派的。”他状似调皮的眨眨眼。

“哦。”

他好像不太满意我的回答。

我们聊得忘了时间,厅里灯火璀璨,转眼就过了午夜,我匆匆和他告别,互留了联系方式,戴着一张点缀满亮片和假宝石的面具叫车回家,车上的司机还问我是不是在参加变装舞会,我搪塞着答了,把它取下来装好,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昏昏欲睡。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半,我输入密码进门,在玄关换了拖鞋,尚未来得及开灯——

“去哪儿了?”

啪——

一惊之下我的手恰好按动开关,暖色的廊灯亮起,玄关尽头的客厅里,段霄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上西装外套未换,像是刚刚进门的样子。

他明明和我说要出差到明天才能回来!

“爸?”我走进去,心里忐忑不已“你怎么这么晚——”

“我在问你”,他打断我的话,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去哪儿了?”

“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想对他撒谎,但今夜显然也无法诚实。

我们静静相对,明明是他坐我站,但我却有种他在俯视着我的感觉,充满压迫感,不知过了多久,他无奈地开口说:“下次出去玩儿不要这么晚”,他站起身摸摸我的头顶,“爸爸会担心你。”

我这才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他已经很久不在家里抽烟,从外回来,也会地病了。

“385c”。段霄低头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眉头微微皱起。

他抚上我滚热的额头,“吃了药好好捂捂汗,出了汗就好了。”

我身上压着快五斤重的厚棉被,烧高的体温在厚重保暖之下无处发散,几乎要热晕过去,可他只是将被角掖紧,连一丝凉气都不能透进来。

“我好热。”我抬眼看他,现在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原始的办法退烧?

“热就对了”,他无动于衷,“让你再贪凉。”

我拉长语调叫他:“爸爸——”

往常这招都很有效,没想到这次段霄居然捧着药箱转身走开,背对着我边走边说:“撒娇也没用。”

岂有此理,怎么这样?!!

我在床上提气大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因为发烧感冒而有点哑的嗓子骤然发声,猝不及防地破音了,搞得原本质问的语气都变得可笑起来,我发誓随后就听到了段霄在门外的窃笑声。

这下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在被子里呼哧呼哧地发汗,像个被闷住的排风机,时不时还要长出一口气通通堵塞的鼻孔。

在这干燥的闷热里,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我在沙漠中艰难前行,白色长袍将我整个包裹在内,几乎令我不能迈步,沙漠里没有风,只有炙热的太阳,烤得我既干又渴,我张开口,只吸进来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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