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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难维持低调。
其次除了外观这双眼睛对光线十分明感,只有一点光线就能看清楚是最大的优点,可一旦光线过亮,看到的色彩就会变淡,甚至处于色盲状态,无法分辨色彩。
最后也是最让他困扰的,就是很多人关注的是他的眼睛,而不是修·丹沃布勒康斯这个人。
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用他的眼球进行恶作剧,是否也是一个对这双眼睛有所不满的人……
两天之后,修终于从梅勒那里听到了伊德的消息。
“有一个叫伊德·厄维森的人来找你,是你之前提到有约的人吗?”
“就是他!”一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准备下楼,“他已经到了,在会客室吗?”
“对……”不等梅勒说完,他已经快步冲向电梯。
满怀期待地推开会客室的门,修看到了端正坐在椅子上的伊德。
“你终于来了!”他上前一把将人抱住,不管在心中演练多少遍,伊德真正出现在眼前都让他雀跃不已。
伊德的表情虽然很难看出情绪,但回抱的动作总是十分温柔。
“我很想你。”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安抚着他的心,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也有想起你。”伊德用平淡的语气回应道。
听起来像是随意的敷衍,但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很抱歉打断你们。”等在门口梅勒敲了敲门,“这位先生要上楼必须先通过安全检查。”
发现有人在看,修不好意思地松开伊德:“这、这样啊……要检查什么?”
“没有很复杂,就是走一下检测装置,你每次从外面回来也都要先走一遍。”
修这才想起自己每次从外面进来都会被梅勒带去一个奇怪的走廊:“是那个很窄的走廊吗?”
梅勒点点头,看向伊德:“可以吗?”
“可以。”伊德拿起背包,跟了上去。
修走在最后,一起进入走廊。
不过当三个人来到走廊中央的时候,梅勒忽然停下问道:“你身上有替换器官?”
伊德点下头。
“方便透露是哪里吗?”
“一到四节椎骨。”
“有什么问题吗?”修紧张地问。
“没有。”梅勒继续带路走出走廊,“仅仅是为了安全,提前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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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还是的职员、不招惹有编码的路人以及绝对不靠近收尸人。
穿迷彩的佣兵是指整个佣兵行业。虽然除了丹沃布勒康斯家的佣兵集团,都市里也有很多其他公司和自由佣兵,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分辨清楚,所以只要是穿迷彩制服的佣兵,一般都不会轻易招惹。
带领章的职员则是指琼斯集团。只要是主管级别以上的职员,都会佩戴特别领章,他们通常不会出入鬼区,即使偶尔出现也有周全的安保。
有编码的路人最危险也最难分辨,他们是天堂塔每年公示的区域内危险人物。有可能是区域势力的掌权者,也可能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总之除了公示上的固定编码和基础信息,这些人没有明确的共同特征。
当然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即便攻击这些人也能全身而退。但如果不想变成尸体,无论如何都不要靠近收尸人。
作为为数不多的人类员工,天堂塔赋予了收尸人自行判定并解决危险的权利,也就是说如果某些行为被收尸人判定为对自己有危险,他有权处理掉危险源。
最着名的例子发生在二十一区,三十七人参与的激战有人误伤了一名收尸人,十分钟之内包括伤者在内的两名收尸人把十五具尸体搬上了冷冻车。
这类例子不经常发生,可一旦发生就能震慑许久。
梅勒在事故发生的路段下了车,周围弥漫着海水咸腥的臭味,不远处的礁石下面有灯光闪烁,那是收尸人自带的头灯。
因为路下面就是夜晚会被潮水淹没的礁石滩,这一带经常有人抛尸,也是收尸人固定的巡视地点。
他很清楚那个原则,也知道收尸人有多危险,但还是决定跳下礁石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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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梅勒在距离目标大约五米的地方停下,主动打起招呼。和收尸人交流其实并不难,只要不表现出攻击倾向,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无视。
对方没有出声,但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整理塞满的裹尸袋。
他知道这是有意愿沟通的收尸人:“能不能问一下,4月7日大约这个时间段,在这边巡视的是你吗?”
4月7日就是修发生车祸的那天,如果能找到目击认证再好不过。
不过梅勒一直没能摸清收尸人的排班制度,好像有一定的随机性。他曾经在同一地点蹲守过一周,其中有回应的三次都是不同的人。
对方摇了摇头,拉上拉链扛起尸体朝岸上走。
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梅勒保持距离跟上对方:“我还想问一下,四年前你是否曾经见过一具男尸,二十三岁左右,银发碧眼,比我稍微矮一些,脖子上戴着狗牌,刻着梅勒·契伽加尼这个名字。”
收尸人停下脚步回过头,一动不动看着他。
“我知道可以去停尸间查询,但那边尸体只保存半年,我去的太晚可能已经被处理掉了。”为了避免误会,他解释道。
收尸人这才缓缓摇了摇头,带着尸体跳上了公路。
也许没有消息反而算是好消息,梅勒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在冷冻车附近:“这是熏火腿,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
根据他的经验,收尸人通常不会拒绝食物作为谢礼,当然不送礼物也没关系,是他希望通过这种小手段稍微拉近一点与他们的关系。
对方放好尸体之后果然凑到包裹前,经过一番审视,才拿起来上了车。
回到公司已经是深夜,梅勒上楼之前先去了趟烩肉馆,打包几份套餐带到事务部。
外面的工位大部分都空了,留下加班的各个萎靡不振,但肉味飘散开的瞬间,大家都精神起来。
“你们分了吧。”梅勒把外带留给加班的员工,只拿了一杯咖啡走进主管办公室。
安塞斯正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盹,听到动静拉开自己的眼罩:“帮我沏杯咖啡。”
梅勒直接把准备好的咖啡放到桌上。
“不愧是总经理助理。”安塞斯这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在维斯特夫人那边搞到有用的消息了吗?”
“没有。”梅勒大致复述了一遍见面的过程。
安塞斯听完遗憾地摇摇头:“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就是情绪崩溃的时候才容易说实话。”
“那下次换你去?”
安塞斯干笑着端起咖啡:“我对年长女性没兴趣。”
梅勒打开窗户放走屋里的烟味:“杰的车祸有后续吗?”
“人没事,只有司机受了点轻伤。”安塞斯坐到电脑前检查邮件,“好像是车子在拐弯的时候忽然失控,撞到了路灯。”
听起来像是普通事故,梅勒多少有些失望:“不像有人恶作剧。”
安塞斯点开最新的未读邮件,逐渐露出笑容:“那可不一定。”
“别卖关子。”梅勒催促道。
“十一点左右波克的秘书联系总部,要求调查今天——不对,是昨天晚上修的行踪。”
波克·丹沃布勒康斯,就是那位被修在公司内滚动播放私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