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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接吻并跳入漩涡

 

周森和再也没说话。那只掐着弟弟下半张脸的手愈发收紧,力道之大让谈青哼哼了两声。

谈青抓着那只手,火上浇油:“大哥,我痛。”

周森和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平平地叹出口气,最后使劲一捏,把谈青捏得嘶了一声,才松开手。

“我想喝水。”谈青顶着一下巴泛红的指痕,皱了皱

鼻子。

周森和啧了一声,臭着脸去给他找水去了。

三分钟。才三分钟。

周森和端着手里的水,站在空空如也的角落前。

仅仅三分钟,私生子就跑没影了。

去哪了?

……谁管他去哪。李泉他们还等着他回去打牌。

周森和随手把水放在桌上,转身朝朋友们走去。

私生子一开口就是一股酒味,遇到老师就等着被记过吧。

醉得都不认人了,肯定也不认路了。

……不会走到一半倒在哪个隐秘的角落里吧?

周森和抿直唇角,随手扯了扯衣领。

靠。

他猛地转身,朝外快步走去。

谈青很久没这么认真看过星星了。

他穿着价值不菲的长裙,拇指大的沙弗莱石项链滑落到颈后,硌得他难受,他却懒得再去动手扯出来了。

丰绿的茂草拥在身边,有东西打在手上,他垂眼去看,是被风吹落的白色洋槐。

他就这样躺在草坪上,鼻息间全是湿润的草木味和淡淡的洋槐花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谈青总觉得蓝月巷的星星更亮、更多。

洗头房没有空调,只有两个半人高的立式风扇,插上电,在每个潮热的夏夜里一百八十度转头。他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吹不到风,有时热得受不了会带着冰啤酒爬上屋顶,铺一层床单,盯着星星发呆。

后来还是谈小英晚上失眠,出来抽烟的时候发现了他。

谈小英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再这样肯定会滑下来摔断腿。然后在一天后花重金给他买了个小风扇摆在房间里。

风扇比空调好。小风扇虽然嗡嗡作响,声音大,却不会让他头晕恶心。

谈青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升温,他呼出一口气,也是烫的。

好困,浑身都没有力气。

眼前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满天的星星被遮住大半。

谈青借着昏黄的路灯,眯眼去看,只看见头顶一个模糊的轮廓。

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谈青揉揉眼:“同桌,你挡着星星了。”

梁祯是一个人坐飞机赶回来的。

比赛刚结束,他连庆功宴都没来得及去,就买了最早一班航班飞了回来。

等飞机时朋友说小同桌被抽中扮女装,今晚要跟人跳舞。梁祯连“嗯”几声却不说话,心里默默算着等飞机落地时是否能赶上舞会。

他从机场打车回学校,行李箱随手丢在宿舍楼下,拔腿就走,却没忘记带上给谈青买的小猫挂件。

发现谈青纯属是个巧合。

他知道自己没穿正装进不了正门,就打算绕小路从后门进去,没想到却意外在偏僻的草坪上发现了躺成一滩的同桌。

同桌穿着一身绿裙子,还戴着假发,他险些没认出来。他凑近去看,同桌躺也躺得很乖,身形笔直,两只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周身落满了洋槐,像睡美人。

两只眼却巴巴地盯着天上。

梁祯在他身旁蹲下,从满地洋槐的清香中闻到一阵淡淡的酒气。

傻傻地,呆呆地,躺在草地上,黏了一裙子的草根——原来是喝醉了。

“地上凉,要不要起来?”梁祯问。

谈青深呼吸了一口,伸出右手。

梁祯一把将他拉起来,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梁祯低头就能亲到同桌的额头。

谈青的假发已经有些移位了,上面还沾了草,梁祯替他取掉假发,又给他理了理被压塌的头发。

大厅里悠扬的舞曲传了出来,曲调模糊,女歌手用温柔的嗓音唱着谈青听不懂的英文。

谈青说话有些含糊:“你赢了吗?”

梁祯没听清:“嗯?”

“你比赛赢了吗?”谈青又说。

同桌迷糊成这样居然还能记起他的比赛,梁祯没忍住笑了下:“嗯,省第二。”

谈青点点头,不说话了。

梁祯晃了晃手上的小猫挂件:“像不像你?”

谈青盯着挂件看了几秒,摇摇头,过了几秒,又把手伸出来。

梁祯捏着挂件的金属圈,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把小猫挂件送到谈青食指边,却在最后一秒起了私心。

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金属圈顺着谈青的无名指滑了进去。

宽大的金属圈松松地挂在同桌的无名指上,三花猫样式的毛绒娃娃悬在掌心下。

理性和感情在拉扯了几十个回合后终于决出胜负。

趁人之危不好。

但是——

“谈青,我可以吻你吗?”梁祯低下头,与他额头相贴。

谈青眨眨眼,大脑缓慢思索着。

他还没给出答案,就被一把抱了起来。梁祯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放在半人高的花坛边上。

那就当你默认了。梁祯想着,心跳剧烈,像是一场海啸。

他捧着谈青的脑袋,轻轻地吻了上去。

吻上的那一刻,梁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却做不到停下来。

谈青的唇上涂了层唇蜜,有股淡淡的巧克力味,化妆品的质感是有些粘腻的,附在柔软的唇上,像是会融化的棉花糖。

梁祯第一次接吻,只凭着本能去索取,笨拙地亲了半晌才敢试探地用舌尖抵开另一张唇。

喝醉的谈青毫无抵抗之力,唇缝轻轻一抵就被抵开了,任凭人在唇舌间肆意索取。

谈青抓着梁祯的衣领,因为呼吸不畅憋红了脸,闭着眼哼哼了两声。

梁祯扣住他的后脑勺,松开了他,垂着眼看他张着嘴吸气。

今天好漂亮。

不对。天天都漂亮。

梁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又在鼻尖上亲了一下。

时针跳了多少?

两格,还是三格?

谈青趴在枕头上,返过头眯着眼想去看墙上的挂钟,却被一把捏住下巴。

周临山早已摘了眼镜,未经梳理的头发散在眉眼前,比平时多了几分人味。

他停下顶弄的动作,一手捏着谈青的下巴,一手拂开额发,伸过头去轻轻亲了下人的眼尾。

“怎么哭了?”拇指擦过眼角摸到一片湿润,四百多度的近视让周临山凑近了才看清弟弟湿漉泛红的眼圈。

谈青耍脾气不想被亲,偏偏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人摆弄。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明天还要上学,都三点了。”

周临山揉揉他后脑勺:“平时不想上学,一做就想上学了?”

谈青想不出反驳的话,曲起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

周临山是神经病。大半夜从机场赶回家,外套都没来得及挂上,就闯进他房间,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回自己卧室里,又是亲又是摸的,他睡衣被扒到一半才完全清醒过来,想挣扎时已经来不及了。

周临山总是这样,像个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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