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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接吻画面

 

外面雨势渐小,但瞿思杨还是撑了伞。

他从那个混乱的街区走出来,汗浸湿了衬衫,仿佛刚经历过一场狂欢,漆黑无人的街道上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晚输了一千多万。

瞿思杨低头看了眼脚下,雨水砸湿了他的鞋子。

直接问慈父要,还是他卖点东西。

瞿思杨进了转角的典当铺,他把手腕上慈父送他的生日礼物取下来,放在玻璃柜上。

“能卖多少钱?”

老板看了眼那块表,又看了眼他:“最多63万。”

“6,63万?就这么点?”瞿思杨想,当时慈父可是花了几百万买下来的。

63万,怎么贬值那么快。

瞿思杨看着崭新的表,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美元对吗?”

“你在美国,不用美元用什么?欧元?英镑?”

那也只能卖63万美元。瞿思杨想了想,最后拿走手表。他不卖了。

他欠了1300万美元,就算把他带过来的所有东西都卖了他也还不起。

他看眼手表,已经十点半了,不知道银行还有没有人。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几秒还是给银行打过去了,电话“嘟”了几秒,一番操作后成功转到人工客服。

“喂,你好,我想问一下我账户里的那些钱是美元吗。”

“是美元。”

瞿思杨心终于安定了一会儿,他十分庆幸当初去中国玩的时候只兑换了卡里的一部分钱。

现在他只欠下一千万元不到。

瞿思杨看着手机备注里慈父那两个字,滑动了一下屏幕后,“慈父”两个字就被顶到了最上面。

“喂,爸。”

电话那头的人沉闷地“嗯”了一声。

“给我汇点钱。”

“多少?”

瞿思杨把手机拿开,转头看着那片街区,他喘着气,有些不安又有些激动地扯了一下嘴角。

“两千万美元。”

“明天我会让人转给你。”

慈父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过多询问。

瞿思杨怔了怔,好奇他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钱,这不像他。

“没事就挂了。”

听着“嘟”的一声响,瞿思杨看了眼手机,已经回到主界面了。

居然就这么爽快的给他了。

真成慈父了。

不管如何,瞿思杨要到了钱,并且还多要了一千万,现在他也终于能定下心来。

他走回寄宿家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

小洋房的灯全都关了,瞿思杨只能轻手轻脚地进去,找吃的,洗澡。

冰箱里还有点披萨,他热了一下,勉强下肚。他又泡了点麦片,拿了两片烤土司上楼,全程没弄出什么声响。

但康达爷爷的耳朵像是装了听诊器一样,在他进屋没两秒就醒了,从房间出来,站在楼梯口那看他。

正准备上楼的瞿思杨看到站在黑暗中,只有一束月光照耀的康达时,吓得连手里的盘子都要摔出去。

“抱歉,我吵到你了吗?”瞿思杨小声又很自责地问。

“司机说你去买礼物了,礼物呢。”康达俯视着他,本来就突出的眼睛这下就更加诡异。

瞿思杨在心底咒骂了一句,但还是乖乖把盘子放在地上,取出口袋里作为生日礼物的手表。

“我没看到满意的礼物,你不介意我把这个表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吧。”瞿思杨将表递过去。

“它值多少钱?”康达问。

瞿思杨盯着表说:“它挺新的,应该没贬多少值,价值60万左右吧。”

康达上楼,转身时瞥了他一眼,小声说:“他居然给你买这么贵的手表。”

瞿思杨听见了,或者说,康达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每次慈父给他买礼物,康达都要这么说一句,一开始瞿思杨还会生气,但后来他就习惯了。

瞿思杨端着晚餐上楼,翻看了几眼桌上的书,往常这么晚他是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学习的,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他在赌场的一切。

他的所见所闻,甚至他的感受,他现在全部都能清晰地复刻出来。

越这样静不下心,他越是感到疲惫,心脏和大脑像被安装了炸弹,又沉重又要担心它会炸掉。

他仰头看向洁白的天花板,妄图平静。

但实际上,他又开始想那个赌场老大和别人接吻的画面。

他当时手指伸进那个正太柔软的栗色头发里,像捧着他一样和他接吻,银色的唇钉和同样银白色的舌钉若隐若现。

打了唇钉和舌钉吻上去会不会和正常接吻是不一样的感觉。

会在一片柔软温暖里感受到短暂的冰凉吗。

瞿思杨很少见打舌钉的人,从小他的身边就站满了各种优秀的人,他们都遵循传统,循规蹈矩。

他们信仰宗教,相信宗教的一切,所以不会伤害自己的身体,会禁欲,会最大程度地克制自己的欲望。

所以瞿思杨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在现实中看到过打唇钉和舌钉的人。

他也想去打,但是如果被慈父发现了,他会死的很惨,会直接死无全尸。

瞿思杨嚼着干巴的面包,他没带果酱上来,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口味。

反复做一个动作最容易走神。

就像瞿思杨现在反复咀嚼,脑海中就不自觉浮现他身上的纹身。

peeledbanana。

有趣的纹身。

还有胳膊上纹的,“ok”手势。

瞿思杨想到那个独特的纹身,那个手势是在2017年的时候在美国被一部分奇怪群体恶意解读,解读为“白色种族力量”,白人至上,黑人于是将这个手势视为对自己的侮辱。

所以他那个纹身是2017年之后纹的。

瞿思杨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了一秒,随后又想,他没事揣测那个人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干嘛。

面包屑掉在书里,瞿思杨掸了掸,又想到他当时弹支票的声音。

以及那一句——“不会玩就别来,钱输光了还要问爸妈要。”

瞿思杨一把将书合上,把一旁的电脑拿过来放在腿上,将椅子后挪了一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看。

他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输入“赌博”两个字后,又忍不住删掉。

赌博那么多种类,他要怎么搜。

瞿思杨回想了一下刚刚赌博的场景。

他和别人第一次赌是梭哈。和那个“臭小子”的赌局是他自创的规则。

梭哈他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最后在框内输入了一个常见的棋牌赌博游戏,牌九。

牌九的游戏规则不是很难,瞿思杨默读了一边,大概在脑子里有了游戏思路。

但是如果要赌,他作为新手,肯定思路和手法都比不过老手,很容易被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三点,瞿思杨眼皮逐渐昏沉,最后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康达的敲门声很响,似乎要将木门敲碎,瞿思杨被巨响吓得颤抖,电脑砸到地上。

“谁啊,门没锁,进来吧。”瞿思杨揉了揉酸胀的眼皮。

康达推门进来,“下楼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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