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温知新看着应如是,应如是一慌,下意识攥住手镯。
“太贵重了。”
“……就因为这个?”应如是长舒一口气,“你第一次送给我的也很贵重啊。”
“因为你值得。”
“你就不值得?”
应如是直接握住温知新手腕,将手拉过来,给他扣上。
“好啦,恭喜我们温大主持b赛圆满结束!”
温知新笑容有一瞬凝滞,就像隐瞒成绩的孩子,他其实很想问,如果他没有那么好,ai还会继续吗?
可是他不敢问,他害怕承受不起那个结果。
他紧紧搂住应如是,“我希望我们的故事,也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束。”
“不许说结束。”应如是伏在温知新x膛,摩挲着他的手镯,“我们不会结束。”
温知新一顿,点头。
“嗯,我们不会结束。”
b赛结束后,温知新也不想接触任何和主持有关的工作,所以除了准备答辩,他简直无事可做。
应如是:帮我上早八。
温知新:可提供远程陪同服务。
所谓的远程陪同,就是早上八点时,温知新准时给应如是打视频电话,躺在床上陪应如是听课。
应如是有两个时候最想和温知新分手:
一、在她满课的时候发给她空白的课表。
二、在她早八的时候躺在床上给她打电话。
应如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你不是习惯了晚睡早起吗?以前多躺一秒钟都难受,现在不难受了?】
温知新按了托管,把平板放在一旁,时不时传来要不起,不要……
“难受啊,b以前更难受。”
从出生起,他的人生就是严格制定好的,每一分每一秒大脑都在高速运转。所以他从来不过节假日,因为长时间的休息意味着放纵,放纵意味着毁灭,毁灭意味着,他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可是现在,他打破了维持多年的秩序,他开始了自己一直想过,却一直不敢过的生活——混吃等si。
可是被规训到大的学生,玩一会都会于心不安,温知新并没有一种畅快的感觉,相反,他更焦虑了。
床单被捏得发皱,几番挣扎下,温知新还是爬起来了。
刚跳下床,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温知新一怔,正好和祁愿打了个照面。
一时间,空气好像凝固了,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回来了。”
“嗯……”
“你……”温知新挤出笑容,“结果怎么样?”
“下周进行半决赛。”
温知新点头,“恭喜,等节目播出,你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知……”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温知新拿起一看,是温峤。
“抱歉,我接个电话。”
祁愿yu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
温知新走到yan台,手搭在栏杆上,低头俯视着往来的人群。
“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去参加主持人大赛了,结果怎么样?”
温知新手一紧,又找回了小时候刚考完就被追问成绩的感觉,“等节目播出不就知道了吗?”
“我不想等那么久,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温峤语气不容置疑,“初赛总归进了吧?”
“……没有。”
“没有?!”
温知新头低得更低,重复道:“对,没有。”
“你一天天在g什么?尽全力了吗?”
“我尽力了。”
“是吗?你榨g你所有的时间了吗?知新,我无数次提醒过你,你不够聪明,你要拼命努力,哪怕牺牲你的睡眠,你的一日三餐,为什么你还是那么懒惰?”
指责一声声落下来,温知新仰起头,轻轻喊了声,“妈。”
那边显然愣了下,因为温知新很久没有像是喊妈妈一样喊过妈妈了。
“跨年晚会结束后,我进了医院。”
“我当时很想给你打个电话,但是我不敢,因为你不会像我朋友妈妈一样安慰我,在你眼里,我是工具,是机器,从来不是人,当然,更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我真的尽力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尽力了。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和人交流,你知道我内向,还要给我选择一条相反的路。”
“为了迎合你们,我每时每刻都在b自己,去笑,去社交,去站在聚光灯下。这几年,我都已经分不清到底屏幕前的我是我,还是那个在芜城自残的我是我。”
“妈,爸如果问起的话,你帮我转告一声。”
“我尽力了,别骂我不努力,要骂的话,就骂我废物吧,这个我认。”
对面很久没有回音,温知新也没有等,直接将电话挂断,拉黑。
他望着天空,一团又一团云,一阵又一阵风,耳畔是楼下学生的欢声笑语。
“真好啊。”
温知新侧过身,祁愿站在yan台门背后,握着门把,犹豫要不要进去。
没想犹豫的瞬间正好被温知新撞见,温知新阔步到门前,拉开门。
“这一周我就不在宿舍住了。”
“那你……”
“白老师主持的最后一个节目要收官了,我去趟星城。”
“……那你路上当心。”
“嗯。”
温知新略过祁愿,径直往门口走,搭上门把时却又回过头,“好好准备b赛。”
祁愿一愣,还没回过神,温知新就已经合上了门。
他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一袋子啤酒。
当年温知新第一次主持大型活动,活动圆满结束,结束后拉着他,请他吃了顿烧烤,当作庆功宴。
那会他说,等哪天他也有机会站到荧幕前,也要请温知新吃顿烧烤。
温知新说好,还敲着桌子提醒他千万别忘了!
“我没忘,但是……”
祁愿将袋子放在桌上,“你好像忘了。”
其实大一刚开学时,祁愿很讨厌温知新。
温知新什么都有,而他什么都没有,上天把两人安排在一个宿舍,就像是故意要进行一场残忍的对b。
但是慢慢相处过后,这份讨厌渐渐消散了,因为和温知新的处处照顾相b,嫉妒显得他面目狰狞。
“你是我朋友嘛,帮忙不是应当的吗?”
久而久之,在一声声朋友里,祁愿逐渐认定了温知新这个朋友。
但是这段友情里,他经常能听到刺耳的声音。
“温知新他们一家都是装得人模人样,他爸做慈善,你以为是他心慈?算了吧,他只是享受穷人对他感恩戴德而已。”
祁愿有因为这些话动摇过,但也只是瞬间,他相信温知新不是那种人。
在赛场撞见时,他也相信是自己多虑。
直到刚刚,他动摇了。
温知新眼神是没见过的冷,不耐烦。
是因为b赛吗?是因为自己赢了他吗?
可他们,不是朋友吗……
他们是朋友吗?
四四方方的寝室里,祁愿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坐了许久。
突然间,手机嗡嗡振动,把他惊得抖了下。
“喂?”
“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