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尤兰达，今晚鼻涕虫俱乐部的聚会，你……”他用那双沉静如星空的灰眼睛静静地凝望进你的眼底，“还是老样子，是吗？”
“不。”你眨眨眼睛，“这次我会和你去的。”
雷古勒斯的眼尾微微弯了起来，眼中浮现出微动的笑意，如被清风吹皱的一池春水。
“好，我很期待。”
刚好和你一起下课的斯内普：……啧。
单身老狗感到牙酸，一甩校袍，大步流星地往反方向走，气势十足。校袍迎风翻滚，活像一只小蝙蝠。
“我还有课，待会儿再聊。”
你对雷古勒斯挥挥手。
“你以前都会拒绝邀请吗？”系统问你。
“是的。”你把邀请你共进晚餐的请柬对折了两次，塞进口袋里，“感觉一群学生围着教授吃饭特没意思。”
“但是你这次改主意了。”
“唉，因为要多搞点教授的签字条进禁书区，毕竟我总不能次次都靠撬锁——”
“撬锁？”系统都快破音了，“我把改革开放魔法界这种任务交给你真的可以吗？”
你阴恻恻地笑：“——读书人的事情，能叫犯法吗。”
鼻涕虫俱乐部的晚餐聚会上，你紧挨着雷古勒斯坐下，抠抠屁股底下的坐垫流苏，听斯拉格霍恩教授和学生们寒暄，如坐针毡。
“尤兰达，你的坐垫上长了针吗？”雷古勒斯目不斜视，压低了嗓音小声提醒你，“别扭了——教授在看你。”
你已经把自己杯子里的冰淇淋球给吃完了，正在试图从雷古勒斯那杯一点没动的冰淇淋里偷一点来。听见雷古勒斯的话，你不动了，老老实实地坐直。
“尤兰达，要恭喜你的父亲最近升任为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到你，“听说你的父亲天天在魔法部炫耀他的天才女儿。”
“呃……啊哈哈哈哈哈哈是吗是吗。”
“最近有什么成果吗？”
“最近？最近啊……最近研究出了如何把水银炼成金。”
“哦？”教授来了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嘴比脑子快：“哦，用索命咒——”
莉莉在底下踢了你一脚，你立刻闭上嘴，又开始埋头抠坐垫上的流苏。
雷古勒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那碗一点没动的冰淇淋和你的冰淇淋空碗调换了位置，你把左手垂到桌子底下，偷偷捏捏他的手心。
“撒娇也没用。”他恨铁不成钢。
聚会终于结束，雷古勒斯把你从莉莉那里挖过来，和你一起回休息室。
走廊尽头的窗前，你扒在窗户上，探出头去，狠狠深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对着空气右鞭腿左刺拳：“芜湖！”一不小心扯到左手小臂上还没好全的皮肤，乐极生悲，抱住手臂痛苦面具，“呃啊啊啊啊好痛哦。”
雷古勒斯站在你身后，静静注视着你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走上前来，轻轻撩起你的衣袖，借着荧光咒的光查看。光下，史努比那张小狗脸在你的手臂上笑得欠兮兮的，就像你这个人。
“怎么弄成这样？”他轻声问你。
你总不能和他说这是被你变形过的黑魔标记，把手缩回袖子，满不在乎地抖了抖：“嗐，研究纹身给弄的。”
“原理是什么？”
“呃……”你心虚地眼神躲闪，声音越来越小，“……钻心咒？”
雷古勒斯：被噎住。
虽然他早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但是这也离谱过头了吧。
“答应我，尤兰达。”他忍无可忍，眉毛抽搐了一下，“别让我以后在报纸上看到你因为对自己使用索命咒而丧命的新闻。”
“唉，行吧。”
如果雷古勒斯是西里斯，他高低得吐槽你“这是什么很难保证的事吗”。但是他最后只是又叹了口气，倚在墙边的阴影下，凝视着窗前如霜的月光。脸侧的黑色碎发投下一大片阴影，显得他眉宇间阴郁异常。
寂静的月光下，他低声问你：“尤兰达，你到底想做什么？”
“去厨房整点薯条，刚才在聚会上我没吃饱。”
雷古勒斯被你噎了一下。他侧脸，深色的眼眸浓缩了一整片星空，认真地注视你：“不，我是说你的计划。你在筹划些什么，你未来究竟要前往何方？你做着那些我们不知情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你抬起浅色的眼眸，一改懒洋洋的姿态，从前空无一物的眼睛中盛满了他的倒影，与他对视。
雷古勒斯心中蓦地一动，感到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你认真道：“为了待会去厨房整点薯条。”
雷古勒斯：……
真是一天不听难受，听了难受一天。
就在他即将放弃与你的对话时，你抬起手，放在他搭在窗台的手上，按住他的手背，握住他冰凉的指尖。
雷古勒斯一愣。
你与他对视，弯起眼睛，笑容灿烂：“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连你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发现。
寂静漆黑的走廊尽头只剩他一个人，他低着头，凝视自己的手背，默默蜷缩起手指。
“尤兰达，你这个……”
少年的薄唇抖了抖，却一个单词都吐不出来。
7
大概是那天晚上你堪比求婚的保护宣言太过震撼人心，雷古勒斯好几天没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