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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容厌冷冷看着她,眼眸因为浑身上下要撕毁他一般的疼痛而泛红,呼吸颤抖。

他被第二碗药折磨到没有力气,此时居然会被叶晚晚轻易压制住。

晁兆看到床榻上抱成一团的两人,匆忙严肃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晚晚扭头笑了笑,道:“让人离营帐远一些,备好水。”

晁兆没看到陛下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出门。

容厌向来擅长忍痛,可此时居然会疼到浑身都无法抑制地颤抖,眉心紧锁,又被晚晚控制着,脸颊微微透出极为忍耐的红色,脖颈仰起。

他眼前一片漆黑,内脏似乎被人不断掐紧揉碎,胸膛起伏剧烈,耳中嗡鸣几乎听不到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身上出的汗很快将衣衫浸透,眼中所有情绪都因着要摧毁他一般的疼痛而空白下来。

晚晚看着他扬起的脖颈线条,微微分开的唇瓣,还有脸颊被强忍出的潮红……却觉得,世人赞颂的不假,容厌果真美到了极致,唯有此时的他,忽然对她有了难以言喻的蛊惑。

药师佛(三)

晚晚想, 大概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样的他。

强忍着痛苦,艳丽到糜烂。

平日里多么高高在上,就好像能走进这双眼里, 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可此刻, 容厌因为三次试药, 已经虚弱到连她的手都挣不开, 甚至都没有多少力气能反抗。

他喊晁兆进来,却被她紧紧捂着口鼻,按着手脚, 没办法传递出去半点命令。

晚晚想,好可怜。

等晁兆按照吩咐将营帐周围空出来, 晚晚才松开手, 跨坐在他身上, 静静地看着他。

容厌睁着眼睛,眼眸却失神,晚晚已经松开了对他的桎梏,他却还没能从疼痛中察觉出来。

晚晚的视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看他潮湿无神的眼睛,微微张着却苍白无比的唇瓣,汗水沿着他的下颌骨没入颈间。

好一会儿,容厌眨了一下眼睛, 每一次呼吸都因为疼痛而带着细微的颤抖。

他还能记得, 晚晚没有出去,她还在看着他。

第三次试药, 比他所想的还要让人痛苦十倍百倍……已经不是他忍得住的了。

可是叶晚晚没有出去, 她这样忤逆他。

若非第二次的药让他没了力气,她敢这样按着他……

他几乎用了有记忆以来最大的自制, 才让这个时候的他还能安静在她身下,没有喊痛出声,也没有露出什么狼狈的丑态。

他艰难吞咽了一下。

这样轻微的一个动作,也如同要割断他的喉咙一般,灼痛如吞火。

晚晚看着他微微加重了些的喘息,滚动的喉结,抬手轻轻触碰上去,手指落在他颈间。

容厌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一只手抬起,握住她的手腕。

“叶晚晚……”

晚晚倾身靠近,整个人伏在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让他更清醒了些。

容厌声音又小又轻,还带着喘息的气声。

“你在做什么?”

晚晚轻易就挣脱了他的手。

他的手被挡开,砸到床沿,手背的骨骼磕到木板,骨头几乎碎裂一般的疼痛。

容厌闷哼了一声。

晚晚眼中微微浸润了些笑意,俯身握住他的脖颈,就向当初他掐住她一样,嗓音甜蜜温柔,似要将人拽入融化的蜜糖之中一般。

她轻轻道:“喜欢你呀。”

另一只手抚上他脸颊,轻轻捏起他下颌。

对上他已经隐隐压抑不住的愠色,晚晚柔声重复了一遍,“抱歉,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容厌微微失神。

晚晚捏着他下颌的手微微用力了些,他感受的痛意是千万倍的叠加。

容厌喘息更重了些。

晚晚俯身轻轻吻住他,好像真的如同她所说一般,她太喜欢他了。

太喜欢他了。

她这次甚至都没有捂着他的眼睛,便认认真真亲吻上去,舌尖顺利探入他口中,划过上颚。

容厌难耐地皱紧眉,强忍着平静的神情再也控制不住,流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疼痛是千万倍,她亲吻他的感受也是千万倍。

容厌微微颤抖。

她掐着他的脖颈,捏着他的下颌,痛意已经让他没了半分力气,只能微微张着口放任她如何亲吻他。

她喜欢他?

呼吸滚烫纠缠在一起,晚晚看着他从纯粹的痛苦、到欢愉与痛苦交织,几乎窒息到昏厥过去。

她分开了些,他此时唇瓣也已经红润起来,长睫无力地低垂着。

这是容厌啊。

晚晚微微弯起唇瓣,笑容纯粹而又甜润,珍惜地又吻了吻他唇瓣,给他度过去一口气,看着他又清醒过来。

容厌已经不想说什么。

疼痛到极致,就连他也有一瞬间会生出,为什么还没结束?死去也比现在好过的想法。

(审核员同志好!这只是单纯亲了一下,男主的反应是因为在以身试药救人,不是性暗示)

可他又有些……

他在极度的疼痛之中,眼前甚至一片模糊的漆黑,他看着晚晚的方向,勉强能辨清一个轮廓。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知道她在对他做什么吗?

等他药效过了,她知道她会有什么下场吗?

晚晚温柔地看着他,时不时吻一吻他的眼睫,吻一吻他的唇瓣,万分珍爱一般。

每当他要疼晕过去,她便会让他清醒过来,看他露出难耐的痛苦之色。

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

晚晚这时才从他身上下来,靠在床头,微微平复着凌乱的呼吸,眼睛明亮,带着柔润的笑意。

容厌被折腾地彻底昏迷过去,脸颊侧着,脖颈仰出漂亮的一条线,只能看到他此时红润的唇瓣和湿漉漉的睫毛。

他衣衫早就被蹂|躏地散开来,她一起身,他大半个胸膛便被露出。

晚晚视线往下,没有去看他优美漂亮的肌理,目光落在他锁骨上顿了顿。

他两边锁骨上下各有一处狰狞疤痕,一共四处。

让她想到……酒池里的荣王。

荣王那时受过的刑,应当是他曾经经受过的。

容厌幼年便登基,应当便是他为傀儡的那几年,这样一个酷刑,却用在帝王身上,羞辱甚至大于折磨。

他会将他遭受的变本加厉还回去。

晚晚生不出同情一类的感受,她只是在想

——真巧,她也是,会将所遭受的变本加厉还回去。

营帐开的窗没有关,晚风吹拂到身上,又凉又柔,将她和他的头发吹地纠缠在一起。

晚晚轻轻将他发间没有拆下的发带解开,漆黑的发丝顺滑地缠绕在她指间,又轻柔地将他的衣衫整理整齐。

她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

容厌虚弱地昏迷着,这样的他,怎么能不让她喜欢呢?

晚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东方既白,晨光熹微。

她此时才感觉到浓重的困倦,让人动也不想动。

晚晚艰难起身,走到书案前,忍着困倦研磨铺纸,提笔便写下从容厌身上试得的药方。

这方子与她昨夜煎给他的不同,昨夜的药汁,不仅是解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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