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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什么惩罚?”

“我还没想好,到了酒店再告诉你们。”

“我跟你在车上一块儿想。”顾徽明朝周望舒走过来。

这时,一个低沉清冽的声音响起:“她跟我一个车。”

“她跟我一个车。”

听陈迟俞这么说, 众人一愣,周望舒也怔了怔。

大家都看得出来周望舒和陈迟俞这两个人还在暧昧推拉期,周望舒负责拉扯, 陈迟俞负责半推半就, 这还是陈迟俞头一次宣誓主权。

周望舒吃惊地仰头去看他,陈迟俞也垂眸。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大雪在两人视线之间飘落。

这个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 陈迟俞收回视线,直径推着她走进了雪中。

周望舒也没问他为什么要跟她一个车, 只是开心的回过头乖乖坐在轮椅上, 有些事, 讲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推着她来到车旁,司机将后座拉开,他俯身抱起她, 稳稳将她放进车里,仿佛抱她和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轻易。

因为她喜欢雪,他没有撑伞, 进车时带了一身雪气, 像从他骨子里散发出的气息。

车里开了空调,很暖,那股清冷的寒意像他身上的雪一样,很快融化在空气里。

看着他, 周望舒突然觉得有个词很适合他——秩序感。

他总是从容不迫、平静、也温柔, 仿佛即便经历了大风大浪, 却还能像雨后初晴踩湿了裤脚一般淡然,永远有条不紊, 镇定自若。

“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这样开口,语气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怒意,似乎她一直看着他这件事虽的确让他感到不适,但不管她移不移开视线,他都能接受。

“不看你我看什么?”周望舒问他。

他竟也答了:“看手机。”

“在山路看手机会晕车。”

“看雪,”他也转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喜欢雪?”

周望舒忽而弯唇一笑,“可我更喜欢你呀。”

她眉眼俱是明媚,嘴角跳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陈迟俞目光明显一滞。

车窗外,一只不畏天寒的飞鸟忽然决定停靠在一棵覆着白雪的青松上,松枝轻晃,抖落三两颗雪。

车窗内,一位机智的司机默默升起了挡板。

周望舒的注意力被这缓缓升起的挡板吸引,转头看过去,她突然爆笑,“师傅,用不着,我跟他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哈哈哈哈。”

陈迟俞就在一旁看着她笑。

她大笑起来也很漂亮,那是一种充满生活气和生命里的美,仿佛一切明媚都与她有关。

周望舒笑了很久,像被点了笑穴,中途还笑岔了气,她疼得想停下来,可这屎一般的笑点让她半天都停不下来,最后她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疼的。

看她捂着腰,陈迟俞知道她是岔了气,遂伸手拿过一旁的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喝点儿水。”

“谢谢。”

周望舒接过来仰头便喝,而她这一仰头,一滴泪顷刻从她泛红的眼角滑落。

陈迟俞视线落在她眼尾,许久才移开。

车辆很快抵达酒店,陈迟俞抱周望舒下车,这会儿她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的,像剪了两段夏日的水影,干净又明亮。

对上那双眼,陈迟俞呼吸一滞。

察觉到他动作的停顿,周望舒睁着那双琥珀般的眼睛,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他移开双眸,将她抱出车,轻轻放到轮椅上,推着她进酒店。

其他人也纷纷下了车,他们大步追上来,顾徽明走到最前面问周望舒:“想好要怎么惩罚了没?”

“想好了,”周望舒提高分贝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们打麻将的时候让酒店去准备一份爆辣兔丁,一份臭苋菜梗,五瓶苦瓜汁饮料,输了的人先吃兔丁,限时十五分钟必须吃完,如果中途忍不住喝了水,吃完兔丁还得再吃臭苋菜梗,要是十五分钟没吃完,那就还要再吃臭苋菜梗,要是吃臭苋菜梗吐了,吃完臭苋菜梗还得再把苦瓜汁喝完。”

“你们可能不知道臭苋菜梗是什么,”周望舒还跟他们科普道,“就是一种比屎还臭的东西,鲱鱼罐头在它面前都是孙子。”

听完,在场无人不震惊。

顾徽明给他比了个大拇哥,“你够狠的。”

谭学攸卧槽一声,“幸好我不上桌。”

纪骞脸都吓白了不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陈澈听得五官都拧了起来,“周望舒你是不是忘了你自个儿也要参加,小心自己把自己整死。”

周望舒无所谓的耸肩,“让吃的又不是老鼠药,死不了。”

陈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有本事到时候输了别哭着耍赖。”

周望舒扬起下巴信誓旦旦道:“谁耍赖谁是狗。”

说着,她还指了指别人,“事先说好啊,谁都不许耍赖,我他妈最瞧不起玩儿游戏耍赖的人。”

顾徽明立马也拍胸脯保证:“谁耍赖谁是狗。”

“你!”她指向纪骞。

纪骞也只好硬着头皮保证。

看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周望舒在心底得意的笑了两声:

汗流浃背了吧死渣男。

他们住的那栋独立庭院是有棋牌室的,他们回去就坐下了,原本陈澈没有看他们打麻将的打算,但因为惩罚这么刺激,让他在一旁看着都很带劲,每到一局完了算筹码的时候,他还疯狂起哄,把气氛弄得贼紧张。

当然,全程紧张的只有纪骞一个。

三个人一起整一个,其中两个还记忆力超群很会算牌,纪骞今天除非运气爆棚,不然只有输的份。

一开局,几乎把把都是纪骞输,还没打多久他整个人心态就崩了,打麻将本来就是脸越臭牌越臭,后面他输得更惨,偏偏在座除了他都是大佬,他还不能发火,只能憋着。

要是打钱输了就输了,拿几个钱哄大佬开心很划算,谁知道这周望舒压根不按常理出牌,搞这种奇葩惩罚。

他们是两点多回的酒店,到晚上六点一共打了二十多圈,整局下来,周望舒也输了几把,除了运气原因,主要还是因为陈迟俞坐她对面容易让她分神,陈迟俞整个人的气质和麻将桌很违和,难免让人好奇他打麻将会是什么样子,注意力很难不被他吸引,加上那张帅脸看着看着就容易看入迷,好几次都把她给看迷糊了。

这人思考的样子比他滑雪时还要帅,周望舒越来越感觉自己才是被勾引的那一个,也不知道这人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最后一把还没打完,陈澈已经让酒店那边把准备好的东西带了过来,酒店人员还在门外,臭苋菜梗那味道就已经飘了过来,臭得一屋子的人差点灵魂出窍。

一闻到这味儿,纪骞想到待会儿自己可能还要吃下去,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和吃屎有什么区别?

陈澈捏着鼻子跑到门外,让酒店人员先把臭苋菜梗搁远点,先就把其他东西拿进来。

进来后,他拍拍纪骞肩膀,“这局就别打啦,纪骞你就是自摸三把也是输最多那个。”

被臭苋菜梗那味儿一呛,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再打下去了,现在味儿还没散,陈澈又这么一说,四人便放下了手里的牌去院子里透了透气。

院子里很冷,众人没待多久又绕道去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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