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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不想玩点什么吗

 

“颜先生不吃醋吗?”

回到房间,少女晃了晃彼此紧扣的那只手。

“那个宓豫在勾引我……”

祝栖迟歪着头,忽然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不过离开几个小时,豪华套间里的布置就被从头到脚换了个模样,被装饰成玫瑰的海洋。

开到荼蘼的红粉错落,中间穿插了蓬勃而娇艳的白和黄,零星点缀了几支夜空般的黑与蓝。

花给房间着彩,繁得多变,淡得恰当,就连空气也好像染上了颜色。

“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祝栖迟眼带疑惑地看他。

颜西柳摇摇头:“突然想到就这么安排了。”

心血来潮而已。

并非所有人都喜欢玫瑰,也有人觉得玫瑰过于俗艳而缺乏对情人喜好的了解,但玫瑰之于爱情,正如旋律之于音乐,情感之于诗歌一样,是一种自然而然就能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能够引动无数的幻想与柔情。

祝栖迟拈起一朵因含着露珠而分外鲜艳欲滴的兰开斯特玫瑰,轻轻挡在唇边:“好浪漫。”

颜西柳没有看她,而是看房间里被白布罩起、足有半人高的帆布画板:“你这两天在画什么?”

“颜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也许是因为刘海垂到了睫毛附近,女人藏在阴影中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亮。

颜西柳转头面向她,将她颊边的碎发拢至耳后:“如果真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我可以把纪文允从狱里捞出来给你。”

祝栖迟不禁笑出声,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好嫌弃他啊。”

“但宓豫可比颜先生干净多了,不是么?”

男人瞳孔骤缩,脸上失去了血色,半开的嘴唇中似乎要说出什么来,又被他自己努力地咽了回去,嘴角延伸出淡淡的法令纹痕迹。

“明明没资格说别人吧。”

祝栖迟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接着就被男人压住脖子扣在墙上。

“不许再说了。”颜西柳嗓音有点发哑。

两人站在唯一的阴影里,午后阳光穿过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宛如一捧金灿灿的油漆,将满室繁花浸染得更加耀眼。

死一般的寂静中,女人的身体轻轻发抖,略有些空茫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明显的痛色,压在她喉咙处的手立刻被火烫了似的松开。

“弄疼你了?”颜西柳接住突然软倒的女人:“七七?”

祝栖迟紧闭双眼,泪水慢慢滑下脸颊。她攥着手里的花枝,未被完全剔去的尖刺扎入手掌,而纤细的手指似乎在用尽全力承担那冰冷的痛楚。

约克与兰开斯特品种的玫瑰经常被喻为“作战”地含义。颜西柳抱着她跪在地上,手无措地抚摸颤抖的肩膀,猜想在怀里这具痉挛的身体中,也许亦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不要紧……只是有点痛。”她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呻吟着。

“哪里疼?你告诉我。”颜西柳查看她光洁白皙的脖颈,又掀开裙摆,徒劳地摸索着。

“没事。”女人的手死死攥着他背后的衣服,“对不起……”

颜西柳因恐惧而面色发白。

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要凝固到天荒地老,但他还是想办法将两人移到了卧室中央的水床上。

水床流动带来的不安定感刺激了女人的惊恐症状,连锁反应就是她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缠着颜西柳,仿佛想钻进他的身体,借此躲避令她绝不敢面对的东西。

轻柔的吻雨点般落向祝栖迟脸颊,男人由她勒着,手不停抚摸紧绷如弓的腰背,一点点哄她:“七七,是什么样的痛?你为什么痛?别忍着。”

祝栖迟终于泣不成声:“每一寸皮肤都痛。每一寸骨头,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用nth30做好的东西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刚拿到手,熟悉又陌生的痛楚就在大脑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深深刺进身体。

“……我死的时候。”

没有真实的血喷涌出来,但她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还好我死了,”祝栖迟颠三倒四地说,“至少不用变成怪物。”

“好黑。”她抵着他的颈窝哭着说。“又黑,又冷,浑身都痛……”

“对不起。”颜西柳只觉心脏快要被她的哭声揉碎了,“我这两天该多陪着你的,对不起。”

他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和幻肢痛一样?”

祝栖迟点点头:“嗯。对不起,都是我脑子的问题。”

“不准这么说。”颜西柳神情严肃。“不许这么想。看着我。”

祝栖迟抬起脸,迷茫的眼神像即将窒息而亡的溺水者。

抑郁和惊恐,ptsd引发的幻听幻视,都是祝栖迟在冬季会表现出来的症状,交替或共同发作。但幻痛是颜西柳从未见过的反应。

眼下是夏末,海上日照强烈,她又表现得一日比一日开朗,甚至主动参与人际交往,和陌生人攀谈。也许这开朗背后本身就意味着某些不对劲。

这里是海上。颜西柳打了个激灵。如果她想不开。

惶恐和后怕一瞬占据了他的心神,这种从更为悠远的领域缓缓浸透内心的恐惧要比实质的惩罚更坏,更要人命。

“我以为没事的……”

紧紧抱了颜西柳一会,被他反复安慰亲吻,祝栖迟脸色终于稍稍舒缓几分。

“觉得难受怎么不说?”颜西柳想掐她的下巴,又马上放弃了。

“想给你一个惊喜。”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宋熠,林彪和闻南蓉都不在,你连朱婕也没带,跟着的都是陌生的助理和保镖。他们被你派去做别的事了。”

祝栖迟说。

颜西柳知道她敏锐,看似对什么事都不关心,其实总能第一时间看破真相。他也没想瞒她:“是宓家,后天准备带你看一场好戏。”

他看了看她重新恢复一点光亮的眼睛:“我可能想错了?”

“想错什么?”她问。

“你会保护我的事。”他握住她的手。“你说过,自己的能力连子弹也挡得住。”

“啊。”祝栖迟恍然。“所以才会倾巢而出。”

“是背水一战。”他笑着纠正。“颜氏还不够宓昌放进眼里,是他会忽视的地方。我找钟向荣谈合作时,用得也是这个理由。”

她知道东润的老板姓钟,是宓昌之上的持股股东,两人因为是否摆脱城寨这个负资产而分歧不断。

考虑东润与宓昌的事情略略分散了祝栖迟的注意。被颜西柳抱在怀里,听他急促的心跳,也大大缓解了一个人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恐慌。

“怎么,会有黑帮火拼?在海上?我会保护你的。”祝栖迟蜷在他怀里,为自己的语无伦次而难为情,苍白的脸色也有所变化,现在还甚至略微带着些红晕。

“有可能。”颜西柳承认。“林彪带的人明天就会动手。”

“我想给你看的就是这样的好戏。”

颜西柳慢慢抚摸祝栖迟乌黑而富有光泽的长发,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对话之中,而是努力遏止还未咽尽的抽噎。

男人手肘撑在绣着栀子花纹的枕头上,视线垂了下来,落向女人发丝遮盖处露出的一点肌肤,那颜色白到虚幻,简直像被剥了壳的杏仁。

祝栖迟软弱无力地伏在颜西柳怀里,比以往更迫切而忘乎所以地渴求着他的温暖。冬日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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